时越尖叫着奔跑,雨水劈头盖脸的打来,逐渐淹没了他的感官。
无人拯救的绝望让时越的心跳越发缓慢,似乎正在逐渐消失。
“江行简……”
时越再次睁开眼睛,他伸手挡了挡眼前晃动的灯光——他回到了被白麓绑架到汽油厂的那天。
手指尖传来被狠狠碾压的痛感,时越满身尘土,狼狈不堪的随着打手的动作被推来推去。
他奋力挣了挣,却受到了更严重的折磨。
时越第三次睁开眼睛,他撑起身体环视了一周周遭的环境,惊奇的发现自己正坐在江行简的公寓里面,他的对面坐着的人是江家老爷子的女佣。
女佣的半边脸被烧焦,一直眼球凸出在外面,嘴巴几乎歪斜扭曲到了耳边。
“你醒啦?”
女佣咧开嘴露出红红的牙齿,时越看到鲜血顺着她说话的动作向外流淌着,想要离开却丝毫不能挪动身体。
时越意识到女佣早就死了,他依然没能逃出梦境。
他只好紧贴着沙发而坐,尽量避免女佣的接触。
女佣也没有怎么靠近时越,只在他耳边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语。
“……这就是你的忠诚纵容他们的结果,喜欢吗?”
骤然,时越的眼前一黑,他被人重重推搡了一下胸口,随后身体跌落在了床板上,整个人迅速清醒了过来。
时越紧闭着双眼,他怕这也是多重梦之中的一层,所以久久没有动弹身体。
但是一身冷汗的他逐渐听到了房间中挂钟走动的滴答声,一颗紧绷的心脏终于缓缓放松了下来,身旁七月均匀的呼吸声让时越拉回了一些理智。
睁开眼睛已经是清晨,夏日的阳光早早的洒在了大地,透过窗帘争先恐后地涌进房子,似乎要将它一瞬间全部填满,时越推开窗户,清晨的风和阳光一起吹了进来。
这是个适合离婚的好日子,时越抿抿唇看着等在楼下的熟悉黑车,这样想到。
“…那个……”一个胆怯又沙哑的声音在时越身后响起,时越连忙转过了身。
“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看着茫然的七月,时越走了过去,安慰道,“别怕,我是霍之安的朋友,是他昨晚把你送来这里的,我帮你处理了伤口。”
七月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崭新的睡衣,又摸了摸手腕上被处理过后绑着绷带的伤口,低声说了句谢谢。
“不用这么客气。”时越抬手揉了揉七月脑后的呆毛,觉得他和霍之安还挺般配的——连睡醒后的呆毛都出奇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