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死吧!末等人!”
镰刀、铲子、小刀不断从上方划过,砸在护盾术制造出来的透明力场盾上,其中一把旋转着反弹到了芬妮的脚边,差一点就割断她的脚趾。
她发出一声惊呼,紧接着飞快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紧闭起眼睛,祈祷没人注意到她的存在。
这一刻的信仰无比虔诚。
冰冷的蓝白色光线跨过十多米距离,击中攻击者的胳膊,造成的结果就像整只手被塞进处罚洞里一样,可怕的苍白色从被击中处向四周飞快扩散,不多时,攻击者的整条胳膊都被冻结。
曾经只在末等车厢盘旋的惨叫声,如今在种植车厢,在一个二等人身上复刻!
纷乱的脚步声从芬妮身旁经过,接着是利器切入皮肉的闷响。回宿舍的路上必须经过屠宰车厢,芬妮不止一次听到过类似的声音。
脚步声渐渐远去,最后,一切重归平静。
芬妮又等了一会儿,才战战兢兢地爬出来。
她看见那个经常揩女工油的车厢组长,一个痴肥的中年人,此刻正大睁着眼睛死在了地上。
导致他死亡的是正中胸膛的一刀,但更让芬妮惊恐地,却是组长那只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右手。
列车上的刑罚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样。
对于二等、三等人而言,最可怕的自然是降等。
从舒适的单人间到拥挤的大通铺,从大通铺再到臭烘烘的末等车厢,没人能忍受这种落差。
甚至有人觉得,发配末等车厢比冰肺还惨。
冰肺,就是用一根管子链接着车外的酷寒空气,只需短短数秒,死刑犯被会冻死。冰肺是列车上特有的死刑。
还有一种肉刑,是让罪犯的手通过一个小口伸出车外,不用几分钟就可以冻得硬邦邦,时间到了再拖回车厢内用锤子砸碎——通常只在末等车厢实施。
组长的手,目前就像接受了肉刑一样可怖。
但是,究竟是怎么造成的?他们在种植车厢开了一个洞吗?
芬妮扑到柜子旁,拉开抽屉,翻出一包密封胶泥,随后惊恐的双眼就开始四下寻找,想要找到导致组长冻手的破洞——但是没有,种植车厢依然封闭得好好的,连一丝冷空气都没有放进来。
“哎?这里还有个人!”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芬妮的心脏跳得要从嘴巴里跳出来,手中的密封胶泥也啪的一声掉到了地上。
“我、我没有拿武器!”
“转过来,双手举高。”
芬妮颤巍巍地依言行事。
只见车厢的尽头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人,打扮得跟刚刚离开的死神们一模一样,手里拿着武器、手铐和绳索。
“不要杀我!我不反抗!”芬妮腿一软,跪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