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苏有一外室,为他孕有一子,无人知晓,他疼爱如命。此刻小儿正在十一手中。”顾鹤说完,玉珏便跪了下去。
“多谢太子殿下如此助我,玉珏无以为报。”他行的是跪拜大礼,全身匍匐在地上,很是虔诚。
顾鹤看着他刻意拉开的距离,以及那疏离的态度,沉默了半晌,最终无奈说道:“你便要如此对孤吗?曾经的小玉儿从不会与我这般生疏。”
玉珏心中微微一疼,但是他何尝不知道,太子殿下对他也是心存芥蒂的吧,他谢他,那就是恩人的态度,不能参杂别的情感了。
多的感情他不求了,也不敢求。
“从前是玉珏失礼,唐突了太子殿下。”
见他执意如此,顾鹤一言不发的出了书房,任由他跪在地上。
天寒地冻的冬日,膝盖刺痛,他却跪的更久了,许是当久奴才,便有了奴性吧。
他配不上这般好的太子殿下,报了仇之后,便是要下地狱的,何必要留下牵挂。
顾鹤出了书房,看着漫天缓慢飘落的雪花,绿瓦红砖,庭院楼阁,这偌大的盛京下起了第一场雪,那无暇的雪像是能洗去心中的琐事烦恼。
诚然,他故意疏远玉珏,造成他有所顾忌的假象,就是要让他心生芥蒂。
可是现如今看着那原本放肆的性子,变得越发拘谨冷淡,他心中也是难以控制的出现一些难受的情绪。
他不由想,六个月结局注定是惨烈的,他要让他爱上他,却无法给他以后的承诺的,他每个世界又那般惨,好似早已经规定好的结局。
他成了他的救赎,又好像是他遁入黑暗的推手。
顾鹤不喜欢这样,相爱却要机关算尽,不能相守,不能袒露心中真实想法。
“殿下,该喝药了。”金盏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事实是他如今这个破烂的身体,不能离药,不能情绪波动太大,还是个半残之身。
“去书房将玉珏拉起来,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仔细别冻坏了膝盖。”顾鹤扔下这句话便走了,执伞走进雪中。
金盏望着那抹远去的身影,忍不住叹气,随后转身回到了书房。
周年苏最近心浮气躁,但他常年冷脸。倒是看不出来,先是被太子抢了功劳,再是秦国反贼在他手下跑了,被皇帝斥责一顿,现在又收到晚娘消息,说儿子不见了。
这么多都是明晃晃针对他的行为,让他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所以尽管儿子被抓之后,他心急如焚但是依旧不曾表现出一丝急切。
他身为皇帝手上的杀人的刃,树敌无数,却无人敢如今动到他头上,除非那人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