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岫抬步远去:“罢了,师父不愿意教阿岫便罢了,阿岫见过,想来应当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让赵齐过来。”
骷髅们面面相觑,一前一后蹦跳着往外走,却不知道该怎么将人带来。
这里阴气是有些重,就连身有修为的弟子也未必受得住,更别说是赵齐这种被废了修为的,几日过去,他早看不出人样来了。
骷髅们试图跟阿岫传音:“主人,赵齐他……”
阿岫分身飞到墙外,幻化成赵齐的模样,冷声吩咐:“少废话,将眼前的人带来。”
骷髅们弄不清缘由,也不敢多问,只噤声照吩咐做,将眼前的赵齐带进房中。
阿岫朝人大步走过去,挽住他的手臂,亲昵地靠着他,一起钻进红色的纱帐,滚进柔软的褥子里。
“我先走了。”观尘转身就走,脚上的铁链磕碰在一起,砰砰作响。
阿岫没有回答他,只搂住跟前的人放肆轻吻,时不时发出暧昧的轻哼声。
在那轻微的声音外,是铁链四处乱撞的哐啷声,他朝前走,前方没有出口,朝后走,后面没有退路,整个屋子里都是刺耳的铁链碰撞声,可他听到的只有那暧昧的交融声。
他知道阿岫是故意的,她总是这样恶劣,不止这一回
从前,他偶尔会有想放弃,可最终都会被她打动,那时的想放弃,是累了,陪她折腾不动了,而如今的想放弃,是生出了一些恨意。
是,他恨她。
他忽然什么都不想管了,什么天道,什么苍生,什么爱与不爱,他纠结,迷茫,义无反顾,可如今又得到了什么。天道不眷顾他,众生不理解他,就连他唯一想要的,也离他而去。
他面对着墙壁,看着自己脚腕上的锁链,嘴角突然渗出血来。血越来越多,几乎成了一条瀑布,不停滴滴答答往下掉,黏稠得粘在他的衣裳上,顺着他的衣裳继续滴滴答答。
阿岫演得累了,捏了两个傀儡人偶在床上继续,自己则是倒了一杯酒,悠哉悠哉地品着,看着前方佝偻着的背影。
突然,嘭一声,站着的人朝前摔跪去,佝着身子摔趴在地上。
阿岫一惊,猛得站起,手中的酒杯剧烈摇晃,大半杯酒洒t到了地上。
“师父?”她声音有些发颤,徒手捏碎黑影人偶。
地上的人没有回答,寂静的房中只偶尔有“嘀嗒”“嘀嗒”的轻微响声回荡。
她颤颤巍巍放下酒杯,悄声朝人走近,越靠近,那股血腥味便越发浓烈,几乎要糊住她的鼻子,让她无法呼吸。
“师父?”她手指剧烈颤抖着,捧到那头白发的瞬间,她嘭一声跪下,六神无主抱起地上的人,震惊着触碰他脸上的血迹,喃喃又是一声,“师父……”
怀里的人并没有醒来,他的五脏六腑全碎了,只仅有一丝气息残留而已。
一滴泪滚落,随后,阿岫泪如雨下,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低声哭喊:“师父,我错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假的,都是假的,我是为了气你,我和他没什么,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