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人也不催她,只是眼角余光静静盯着她在看。
时渝踟蹰了很久,轻垂的脸庞缓缓抬起来,没有进去,而是隔着一扇薄纱遮掩的玻璃门,说明了来意,“你好,我是时渝!”
对方安静听着她的话,没有任何回应。
“今晚来到这里,是想和先生您聊聊时氏集团的事。”时渝平静了下神色,继续道,“时家公司跟时锋没有关系,是我妈一辈子的心血,只是遇人不淑,婚姻存续期间被时锋转走权力,后来交给苏素打理。”
“先生您也是生意人,是能理解辛辛苦苦创立的公司,养孩子似的用心管理着,最后却被人如此糟蹋的心情,我妈这辈子除了两个孩子,剩下的就只有公司了,倘若日后经济条件允许,我会替她把公司拿回来的。”
“但如果公司被卖给许家,可能以后就再也没有拿回来的机会了,所以我想请先生您手下留情,善待时氏集团。”
屋内的人背影冷漠,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时渝不动声色瞥了他一眼,继续劝说,“时氏集团虽然现在是个烂摊子,但是以前经营得一直可以,如果好好打理,不一定能发展成至美那么大的珠宝公司,但一定不会让先生亏本,挣的也会比卖给许家多,先生不防考虑考虑?”
屋内的人好像压根没听她在说什么,迈着修长的腿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留给时渝的剪影,只剩下露在沙发外的头顶。
“先生!”时渝一急,往屋内迈了一步,想要走进去继续劝说,一只脚才刚跨进屋,空气中,一道“啪嗒”的声音却忽然传来,别墅的灯光全熄,整个客厅处在了黑暗中。
整座庄园,只花园有昏暗的灯光投射进来。
时渝僵硬站在客厅门口,呼吸紧了紧。
黑暗中,背对着她的那道身影缓缓站了起来。
静得出奇的客厅,只剩下他吭吭的脚步声。
他的步调走得极其缓慢,高大的身影在时渝眼前缓缓放大。
时渝定定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呼吸又是一滞。
她其实来的时候就什么都知道,只要她放开她内心的坚守,愿意和这个男人交易,家里的事将会变得很简单。
她也不是没做过这样的事,过去和楚云行的那两年,说白了也不过是场交易。
可是,换了个人,她发现她完全做不到。
她已经出卖过自己一次,时渝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难堪。
又或者,本身她和楚云行的第一晚,就有相互吸引的成分在,虽然那晚的她害怕极了,但其实并没有那么排斥他,相反的,甚至有些庆幸自己遇见的人是楚云行,而不是油腻中年大叔。
喜欢上楚云行以后,再让时渝做这种事,她更做不到。
时渝的思想其实偏保守,至少在和楚云行的婚姻存续期间,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黑暗中的人影已经向着她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影逼向她,时渝步步后退,在对方伸出一条手臂想要勾住她腰时,时渝惊得“啊”的叫出了声。
躲闪开对方碰触,她的脸色苍白得可怕,甚至不敢细看黑暗中对方的脸,时渝转身就往花园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