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妆丰厚的媳妇不把公中那点衣裳份例放在眼里,那些庶出的女孩子手里没有积蓄,全指望着公中每个季度分些衣裳打扮自己。
沈瑶道,“此项必须削减,一个季度八身实在太多了,旧衣穿不完,新衣又连着做,譬如我,衣柜里还有许多新衣穿不过来,至于那些庶出的姑娘,每年江南敬献布料,咱们再贴补几身便是,这叫因事制宜,有的放矢,再说,这里头下人一季也有四身,就更不必要了。”
谢京见沈瑶坚持,也不强求,“成,我都听你的。”
“只是,你可要做些准备,回头府上的女人们可都要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谢京开着玩笑话。
沈瑶笑,“我若在乎,就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了。”
周氏在一旁替她倒茶,“六婶这魄力,我是打心眼里佩服。”
到了第二日,沈瑶再次削减了厨房的菜式,就拿她和谢钦来说,每日三顿,顿顿有十来样菜肴,哪里吃得完,往后,夫人份例减到六样,其他依次递减,沈瑶暗中考察过,足够吃得饱,只是没有以前那么奢华了,怪谁呢,府上既然缺银子,就得缩衣减食。
连着数日,就没几个差事能幸免。
统共算下,阖府每日的开销要减去将近一半。
管事们有怨言吗,自然有,但谁也不敢去沈瑶面前哭穷。
沈瑶已经作了唇枪舌剑的准备,结果三日下来,风平浪静,她问黎嬷嬷,
“三日就这么过去了?不会暗地里憋着坏招吧?”
黎嬷嬷笑,“您也不瞧瞧您身后站着谁?”
“这倒是。”沈瑶又懒懒散散地抿了一口茶,“狐假虎威嘛,我已轻车熟路。”
谢钦在朝中尚且雷厉风行,何况是区区一介后宅,管事的心如明镜,若是开罪了沈瑶,可不是丢差事这么简单,搞不好便要丢脑袋,谁也不敢给沈瑶使绊子。
沈瑶也并非没有城府,一来,当着周氏的面敲山震虎,先把厨房这硬茬给解决,其余的人见风使舵,不敢在她面前拿乔。
其次嘛,她还留着最重要的一项没着手。
谢家伺候的下人太多了,必须“精兵简政”,若是这三日有人敢往她跟前撞,那正好,该辞退辞退,该发卖发卖,这年头没有拗得过去主子的奴婢。
大家心里头有数,也晓得沈瑶强硬,没准一个不小心阖家都被赶出去,丢了活计,于是一个个闷声不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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