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飞驰着转进了最近的医院大门,拉紧衣服走下车,赤着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我仍不禁萧瑟地抖了一下。
家卓面无表情地开口:“你的衣服呢?”
“惠惠存在购物中心的储物箱了。”我老老实实地答。
家卓外套在我身上,白色衬衣外仅套了一件薄薄的茶灰色线衫。
他转头望我一身破烂衣裳,深深皱眉又惊又怒,我望着他脸上至为震怒恼火的神情,以为他简直要动手教训我,我瑟缩了一下退了一步,家卓无奈地咬了咬牙忍着怒气一把抱起我往急诊室快步走去。
伤口有些深,所幸没有碎玻璃扎入皮肉,医生给我消毒做了包扎。
家卓俯下身又要抱我出去,我说:“我自己走。”
他充耳不闻,冷着脸避开伤口将我抱起。
将我放在副驾驶座坐好,家卓转身绕过来上了车,他一手握着方向盘,却忽然侧了头低咳起来。
我解下身上的外套:“家卓,把衣服穿回去。“
他低沉道:“我让你坐着别动。”
我看着他一手撑着方向盘咳嗽了好一会,才缓缓深吸了口气发动车子。
“啊……”走进电梯时,我突然轻轻叫地一声。
家卓站在我身旁转头望望我。
我轻声说:“我手机落在惠惠那里。”
“明天换一部,”家卓又恢复面无表情地望着的金属电梯壁:“一个月内不准再和她出去。”
我小声说:“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家卓怒斥我:“你们两个真是胆大包天,那个夜店是什么背景,你以为莉莉玛莲是中山路夜市吗?”
我低着头不敢回话。
他原本提高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下去:“要是我赶不及——”
我抬头望他:“你不是来了吗?”
电梯的上升开始让我觉得晕眩,我靠在了墙壁上闭上了眼。
家卓靠近来看我脸色,声音柔和了几分:“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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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声哀求:“家卓,对不起,不要生气。”
“要是我来不及——”他忽然紧紧拥抱我,勒得我胸口都发痛。
我那时真是胆大,一生之中仗着家卓庇护,恃宠而骄,竟是天不怕地不怕。
那时恃仗着年轻气盛,未曾有机会领悟,极盛必反这种道理。
而等到我漂浮风凄雨冷的广阔人世,磨灭了心中的最后一丝柔软暖和,终于明白世上唯可依仗的只有自己,早已是一切无可挽回心碎散场的异国天涯。
(二七)
家卓自然没有真的对我禁足,这天早上我送他上班,替他系领带时,他摸摸我脸颊:“我让徐峰送你去医院换药。”
“不用了,”我摇头:“你工作太累,让他开车吧。”
“那我中午回来送你过去?”他温柔地问。
“家卓,”我嗔他:“我有手有脚,我自己去。”
他微微笑接过我手上的西服外套:“那自己小心点。”
我从医院出来时接到惠惠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