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小约听到下课铃响了,一边收拾讲台上的教具一边喊了声:“下课。”
憋了一堂课的孩子需要释放,教室里顷刻间喧闹起来。董小约将教具夹在腋下,走出教室,在走廊里掏出手机查看微信。她上课的时候,将铃声调成振动,她感到手机振动过一次,说明手机里来了消息。
有一条新微信竟然是秦勉发的。她与秦勉大多在qq上交流,极少在微信上联系。他发微信,说不定有事。
她急忙点开微信,秦勉的留言写着:家里有病人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谁有专科医院的关系?求帮助!!
看到秦勉家人病了,还是很重的病,董小约很为他着急,她想马上打电话问个清楚,先发微信问:“你在哪?现在电话方便吗?”
很快,秦勉电话打了过来。他“喂”了一声,董小约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应该是上火了吧。
董小约问:“你家里谁病了?要做搭桥啊?挺严重的。”
秦勉迟疑了一下,没吱声。走廊里声音十分嘈杂,董小约以为他说了什么自己没听清楚,追问了一句:“谁病了?”
秦勉嘟囔了一声:“我岳父。”
他的声音很小,董小约没听清楚,大声问:“谁?”
秦勉声音提高了一些:“我岳父。”
董小约听清楚了,但是这个答案让她颇感尴尬,没有丝毫心理准备。他的“岳父”对于她来说,是个敏感得不敢触碰的词,与她所爱男人的另一个女人有关,而且那个女人有权力占有着她心爱的男人,她没有资格去嫉妒,更没有权力去争夺,甚至对那个女人还有某种难以言表的愧疚,也有不愿承认却抹杀不掉的不甘。
董小约心里明白,她之所以能跟秦勉在一起,前提是她不能奢望那个名份,属于那个女人的名份。如果有一天,她的不甘强烈到需要改变现状了,秦勉会离她而去。一想到秦勉可能离开,她心里有种揪心的难受。
她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声音还是显出异样:“你要注意身体啊,别累坏了。”
说完便挂断电话。她怕再不挂,自己会说出不该说的话,徒增秦勉的烦恼,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
她闭上眼睛,做了几次深呼吸,感觉好受了一些。这时,她忽然想起,童欣有个舅舅在本市最著名的心脏病医院工作,有一次她母亲疑似心脏不舒服,请童欣的舅舅帮忙看过。
董小约平静了一下情绪,给童欣打电话。电话一通,她急火火地说:“秦勉有个亲戚要做搭桥手术,能不能求你舅舅帮帮忙?”
她对秦勉的事如此积极!童欣不想轻易答应,故意问:“秦勉是你什么人?要你帮他!”
“去!你明知故问!”
“好吧,不难为你了,就当帮个朋友吧。病人是秦勉什么人?”
“……是他……他岳父。”
董小约的回答让童欣一愣,她责怪地说:“小约,你没病吧?他老婆的爸爸你也愿意帮?”
“……我只是……不想他着急。”
“唉……你值当的吗?那是你情敌的爸爸啊!”
“我从来没把他老婆当情敌,我没想取代她。”
“唉!”童欣摇摇头,“你图啥啊!”
“小欣,这个时候别说这些了,你就当帮我吧。”
“好,我冲的是你啊,我找舅舅问问。”
“谢谢啊!……对了,如果你舅舅肯帮忙,你直接告诉秦勉吧。”
童欣挂断电话,叹了口气,跟舅舅联系了一下,舅舅答应帮忙。生病耽误不得,她马上给秦勉打电话,秦勉很高兴,说:“太感谢了!我正急得团团转呢!”
随后她向领导请假,先和秦勉碰头,再带着他去找舅舅。和秦勉见面之前,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病人是秦勉的岳父,他妻子有没有可能和他一起呢?童欣很想看看秦勉的妻子,和董小约比比。不过她很失望,秦勉妻子没来。
童欣帮秦勉和舅舅接上头,后面的事都由秦勉在办。又过了几天,童欣上班时接到秦勉的微信,说他岳父已经住上院了,安排在下周三做手术。这次住院和安排手术这么快,多亏了童欣帮忙,然后说了一通的感谢之言。
过了两天,董小约给童欣打电话,问秦勉岳父住院和手术的事办得怎么样了。童欣将大概情况说了一遍,然后问:“你怎么不问秦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