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萧逸然索性躺了下来,裹着被子背过身去:“这些年,我已经把我的真心赔给他了,那已经是我最值钱的东西。”
“你们不是死对头吗?”李期无扶额道:“你喜欢人家,为什么不讨好人家,却要处处和人家作对,还和人家抢女人?”
“我渴了。”萧逸然突然觉得和李期无没什么好说的:“能不能给我倒杯水。”
“行吧,喝水归喝水,有件事我还是要和你说一下。”李期无给萧逸然倒了杯水,补充道:“你可不能让燕世子离你太远,他不能长时间离开你身边。”
闻言,萧逸然喝水的动作停住了:“为何?”
“我师傅说的,重生之术还不太成熟,你是世子的祭体,他当然是要待在你身边,要好些。”
萧逸然:“如果离得远了,会如何?”
“这样世子就不能和重生的身体融合好,那重生之术就不起作用了。”李期无直接地补充道:“就是会逐渐衰弱,然后死亡,再也不可能活过来的那种。”
“死?”萧逸然将话重复了一遍。
“死”这个字对于萧逸然来说,像块锋利的刀片一样,猝不及防地戳进他的心口。
他忽然感觉有些脱力,手里攥着的杯子毫无防备地落在地上,溅起一摊水渍。
“燕云不会死的。”萧逸然像是在自说自话,他说着撑着身子就要起来:“我要去把他找回来,拴也要把他拴在身边。”
“听我一句劝。”李期无将人按了回去无奈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去,就算找到了世子,也只有挨打的份。”
萧逸然像是听不进去似的,挣扎着还是要起来。
相处多年,李期无也知道这时候和萧逸然讲道理讲不通,于是他从兜里拿出一颗药,一把塞进萧逸然嘴里。
“这个药能暂时让你清醒,只能维持一个时辰,办好了事赶紧回来。”
话还没说完,萧逸然已经跑出去老远。
李期无看着床上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外袍,摇头晃脑地叹了口气,老神在在地嘀咕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头脑发昏,丧失神智。”
军营的一个角落里,燕云正探头探脑地找行风留下来的狗洞,准备趁乱溜出去与燕家军的兄弟们汇合。
燕云一边找,一边在心里吐槽。他不明白,行风一个大好青年,为什么要那么执着于用狗洞这种难以言喻的方法又有点猥琐的方法来脱身,不管走到哪第一件事就是挖狗洞。
要不是燕云现在的这幅身子骨比较弱,他才不稀得用行风这狗洞逃跑。要知道,当年的燕世子,轻功极为厉害。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尽管抱怨燕云还是老老实实地寻找着行风留下来的狗洞。
虽说每次钻狗洞的姿势都不太雅观,但行风这个法子却是真的实用。他那个不太灵光的脑子,凭着出神入化的挖洞技术,竟也成了王城数一数二的暗卫,执行任务期间,从来没有被发现过。
奈何燕云平时用轻功习惯了,突然要靠钻狗洞脱身,他有些不适应。他一身褴褛的衣衫灰里透黑,配上这鬼鬼鬼祟祟的动作,很快就引起了巡逻士兵的注意。
“站住!”巡逻士兵说完,举着长矛就朝燕云追过来。
听到动静,燕云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尝试钻狗洞脱身就如此不顺,一时慌得忘了辨别方向,只一个劲地朝着人少的地方冲。
不知是士兵的耐力太好,还是燕云的武力不如从前,他狂奔了许久甚至冒着体力不济的危险,使用了好久不用的轻功,都没能摆脱士兵的纠缠。
本来两人隔了几十米远的距离,那士兵穷追不舍,这时已经离燕云不足十米远。
燕云一回头,发现士兵的长矛都已经快戳到自己的面门。
此时,燕云的体力也消耗殆尽,加上方才逃跑过程中使用了轻功,他已经虚弱到快要跑不动。
“站住!”士兵见状,开始出声威胁:“再跑,我可要对你不客气了!”
听着士兵越来越清晰的喊声,燕云慌了起来,他不敢再回头,怕下一秒士兵手里的长矛就会将他戳个皮开肉绽。
想着如果被士兵抓了回去,不知道萧逸然会用什么惨无人道的手段对自己,燕云心中就十分地抗拒。
他犹豫了一下,想着如果继续这样跑,待体力消耗殆尽被抓回去也是死,还不如现在硬气地与这士兵打一场,即使是被抓了,也不会显得那么窝囊。
于是,燕云也不管刚恢复的身体是否能承受那么大的武力输出,就忽地停了下来。他转身面向士兵追来的方向,镇定自若地等着,同时手里也在蓄力,准备奋力一搏。
见燕云不再逃跑,士兵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将信将疑地在燕云身前三步的地方停住,谨慎地打量着燕云。
“不跑了?”士兵试探地开口道。
“废什么话,赶紧动手赶紧结束。”燕云懒得搭理士兵,被这士兵不依不饶地追了那么久,他本就疲惫不堪加上重生的这幅身子骨实在太弱,惹得燕云有些不耐烦,说话的语气也冲了些。
燕云的话把士兵激怒了,这里的士兵都是上过战场见过血的人,脾气也暴躁得很。
如今竟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这般无礼地对待,让士兵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想着,他二话没说,抄起长矛就向燕云刺去,招招致命,不留一分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