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似过往那样拥住我。
一张衾被下,两人各怀心思。
我瞪着黑暗里的虚空,思绪缠乱。
不知过了多久,我睡着了,又被梦魇住。
眼前一时是红的被,绿的衣,一时是白花花的人滚作一处。
「混账东西!」
一声喝骂将我惊醒。
竟出了一身虚汗。
抬眼身边空空如也,陆伋不知何处去了。
我竟梦见他和白婉清两人苟且。
回想梦中情境,我一阵作呕。
甚至连想起陆伋的脸都忍不住泛恶心。
白婉清出身南城白家,也算是书香世家。
当年,白老太爷同陆老太爷曾经是文坛的两位泰斗。
两人文采卓然,一时瑜亮,却不知为何,互相看不顺眼。
后来逐渐就有了白陆两家互不联姻的不成文规定。
白家老太爷故去后,几个儿子撑不起家业,都陆续外放到地方上。
白婉清的父亲白老爷为了谋个好去处,将白婉清远嫁给了守边的将军。
她是我闺中好友,出嫁那日我虽生着病,挣扎着也要去送她。
她哭得几乎断肠,死死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开。
我以为她是不舍得与我分别。
后来我才得知,她其实是在哭自己。
她与陆伋背着我,偷偷来往,早已互生情愫。
如今远嫁边关,与心爱的郎君一生分别,自然痛彻心扉。
最可笑的是我最亲近的两个人,同时背叛了我,我却蒙在鼓里,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
近来,陆伋变得更加忙碌,渐渐地夜不归宿,只称公务繁忙。
近日他升任太常寺少卿,的确是有很多应酬。
这其中,有没有偷着见什么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我问了一次,便不再过问。
有些事问多了,属实自讨没趣。
这个陆夫人的名头,他愿意给谁,就给谁吧。
我吩咐贴身丫鬟盘点好东西,准备跟陆伋摊牌。
偏这时,陆老夫人出了事。
这日丫鬟来报,说陆老夫人一早发了一通脾气,之后便昏迷不醒。
「怎会如此?」
虽说我与老夫人相处并不和睦,但毕竟是长辈,该关心的还是要关心的。
「两个下人打扫不小心,打碎了老夫人心爱的瓷瓶。老夫人动了怒,将人打了板子,发卖出去了。」
只是两个下人,就算打碎的是名贵物件,以老夫人的出身,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断不会气得昏厥,定是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