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秋天,捡上山上一些枯枝,架个火堆,就可以烤红薯了,这后面中了一大片红薯呢,每年都结着甜果儿。甜得都拔丝儿了。」
「到了冬天呢,山上兔子都冻怕了,一摸一个准,就可以烤兔子肉吃啦。」
她转过头笑眯眯地望着我:「你看看,我这个地方可不错吧。」
我点了点头。
她又笑眯眯问我道:「三殿下,你说我还有几天可活?」
我没说话,她又笑了笑,说:「我想死在这,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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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到死字,我的心里揪了一揪,问道:「为什么?」
许知晚走到石桌面前,就着椅子坐下,桃花瓣儿打着卷落在她鼻子上,她顶着个粉鼻子瓮瓮地跟我说:「这是我娘生前留下的。」
她把桃花从鼻子上拿下来,放在掌心里,目光顺着我的肩膀,像是飘得很远,她说:「我娘呢,小时候淘气,我外公就说让她静心,把她送到舒静庵里,让里面的大尼姑们带着她念佛,结果佛没念成,反而这山上的日子让她过得越来越野。」
「后来她出了庵,反而对这山上的日子念念不忘,就拿出自己的梯几,托人在这山上造了这个小院落,时不时过来小住两日。
我外公家教严,我娘只能每次偷偷来,嫁给我爹之后,更出不来了。」
「小时候呢,我也淘气,她就带着我来这山上玩,有一次和我爹吵架了,带我来这住了两天呢,白天就和我娘上山打兔子,晚上看星星,我娘就摊在这院子的竹椅上,喏,就是你站的这个地方,吃个西瓜噗噗吐籽,跟我感慨说:
『哎,囡囡啊,你娘我要是不是个女的,是个男的,该有多好啊,这种自在日子,我想过多少天就过多少天,不像做女人,又要嫁人,又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要三从四德的。」
她把掌心里的桃花「噗」地一声,吹得很远,说:「是啊,为什么做女人,一定要温柔恬静,做女人就不能自由自在,做女人就只能束手束脚,呆在深宅大院呢?」
我望着她道:「照你说的那个标准来的话,那你本来也就不像个合格的女人。」
许知晚幽幽地把眼光扫过来。
我:「……你继续。」
许知晚把目光转过去,问我道:「三殿下,你可信轮回一说」
我道:「我对鬼神之说并不是很通。」
话一出口,又想到昨天做的梦,顿了顿,又道:「但万事都皆有可能,既有这种说法,想必也有一定的道理。」
许知晚往椅子上一靠,喃喃说:「小时候,我去逛庙会,一个道士在台前说,万物皆有定时,一切都有个额度,超过了,自然要去弥补。就好像上辈子谨小慎微的,下辈子一定豪爽大胆,上辈子欺凌弱小的,下辈子就一定受人欺负。」
「照这个说法,不知道上辈子一声谨小慎微的做女人做够了的,下辈子,会不会去做男人了。」
庭院里风飒飒起,把她的额前刘海吹乱在风中,我开口问她道:「你这几日日日绣花,拿捏嗓子说话,就是为了下辈子不做女人,去做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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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也不许欺负我的许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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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已被煮成粥
许久望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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