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忱脑子里的想法搅来搅去,他起初还会觉得麻烦倒霉,后来却是忍不住地生出一股不知对谁的愤怒来。
既然我对信息素犯病,既然我闻不了这个,既然这个我这么排斥,那为什么还要我成为一个alpha?为什么?不能成为一个beta吗,什么信息素也闻不到。
就为了让人知道这种病的存在和复杂多变吗?
信息素感知美感度高,他也问过可不可以摘除腺体来解决,但是医生说摘除腺体他的身体会变得极其虚弱,夏天吹个风扇都要感冒发烧外加住院三天那种。
怨气掺杂愤怒与悲哀,在心底绵绵铺了一层,拳头落上去的时候都有气无力的。
良久,情绪散去,无奈像是一只温柔的手拂去那层屏障,莫忱恍惚想起被扶走之前路哲后颈散发出的浓郁香味。
和信息素带来的痛苦不同,路哲的味道像是世界上最淡的花香的浓缩版,极致的香味像蛛丝和那些痛苦的信息素缠绕纠结,莫忱在舒适和疼痛之间反复挣扎,终于抬起手的时候却被拉着远离了对方。
他睁开眼,喊了医生一声。
医生:“怎么了?”
莫忱把路哲的事情告诉他。
医生听着不发一言,等他说完了才沉吟道:“路哲是就是那位染了信息素让你犯病的同学?”
莫忱皱眉纠正:“是不小心。”
医生点头:“嗯嗯,那你这种情况更特殊了啊,或许你要是能做到的话,能让你那位同学和你来医院一趟吗?”
“恐怕不行,”莫忱扶额,“他可能……不会来。”
这次是自己没有做好防护,本来就和路哲无关的事情,偏偏当时自己的动作和反应都让路哲处于一种尴尬的境地,他性格又是那种不争不抢过于温和的,也不知道……
“嗯?为什么不会?”医生疑惑。
莫忱没说话,只问什么时候能出院。
“等个两三天吧。”
莫忱彻底沉默,等医生说了一句“好好休息”出去以后,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想起自己有路哲的好友。
犹豫半晌,进入聊天界面,手指敲敲打打,到底是什么都没发出去。
……
路哲下了晚自习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小孩儿在电话里说有道题做不出来,一直到现在了还没睡着。
他心里觉得好笑,边走边问题目内容,到了宿舍暂时搁下了洗漱,坐在床上给路硕讲题。
讲完路硕也不挂电话,兴致勃勃地跟他说学校里的事情,平时明明不爱和他交流的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打开了话匣子。
“诶,哥,”路硕突然出声,“那个,你手机里有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