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刘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耳朵还往前探了探,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说,我要入赘到王家去。”刘盛重复了一遍。
然后就见他爹的脸色霎时变得铁青,狠狠一巴掌打了过来上,说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他的胸口剧烈起伏,看着他的眼神满是失望和鄙夷,不知他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之前刘盛闹着要分家,他虽然也生气,但料定他知道日子艰难后,定会回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想出入赘的法子。
指着刘盛的手指不断颤抖,吼道:“村里入赘的都是些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一个有手有脚的汉子怎么能做出入赘的事,你不怕被村里人指着鼻子骂吗?”
刘盛摸了一下挨打的脸颊,没有说话,眼中晦暗不明。
他娘的神色也不大好看,看他爹动手,也无丝毫反应,半晌儿后才说了一句:“你爹说得对,你别被王家那婆娘的好话迷了心,上门婿的日子可不是好过的。”
“你现在,立马给我去王家,告诉她们你不入赘!”刘父说道。
刘盛长出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他爹娘,站起身,说道:“我就是来和你们说一声,咱们已经分家了,我要如何你们也管不着。”
他说完就转身要走,却被刘父从身后踢了一脚,踉跄一下,就听见他怒不可遏道:“即便分家了,我也是你老子,就没听说过终身大事能绕开父母,自己做主的!”
刘盛稳住身子,心中也来了火气,转过身,冲着他俩吼道:“当初倒是不用我上门,可你俩舍得十两银子吗?”
“又不愿意拿银子,又怕我丢脸,我都与你们分家了,还要我如何?”
刘盛满眼怒火地看着他俩,他们有什么资格说他。若不是他俩偏心,他与香秀的亲事怎么会拖到现在,若不是他俩连一个铜板都没分给他,他怎么会入赘?
他闭了闭眼,想着之前寄出的信应当已经送达,便想等刘昶、刘均回来后一同谈此事,于是转身走了。
可没想到,他不想争执,他爹娘却找上了门。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他才起来,正准备开始干活。就见张壮匆匆跑来,说道:“你快去看看吧,你爹娘去王家找事了!”
他只觉心里一慌,连忙往王家跑去。王家只香秀与她娘两个女人,如何敌得过他爹娘?
跑至王家院子时,就见门外已经围了不少人,见他匆匆而来,不少人神色别扭,偷偷看他。他没有理会,听见他娘的咒骂的声音从院中传来,连忙跑了进去。
“你凭什么让刘盛上门,他是我家长子,你自己没生出汉子来,便见不得我们好是不是?”他娘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香秀娘骂道。
香秀则扶着她娘站在院中,脸上愤怒,却不知该怎么回嘴。见刘盛来了,立马松了口气。
“娘,你这是做什么?”刘盛看着他娘,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无奈。
“我来问问她王家娘俩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迷得你做上门婿!”
“你别胡说,你再这么说话,我就赶你出去了。”他娘这话实在难听。
刘盛皱着眉,没想到他爹娘竟然如此冲动,直接来王家找麻烦,也不知道刘昶、刘均两人今日能不能回来。
他这话本是想让他娘收敛几分,没想到她却一下子坐到了地上,一改方才的气焰嚣张的模样,又哭又骂道:“看看,如今都要教唆我儿子打我了。”
这么大一盆脏水泼过来,香秀娘俩气得脸色通红。
刘盛也不知如何是好,他毕竟从小在这个世界长大,让他抱怨爹娘的偏心还行,动手的事他也做不出来。
正在焦头烂额之际,却见刘均与刘昶匆匆跑了进来,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爹,娘,”刘昶见了院中的情形,连忙拉起他娘,“咱们先回家再说。”
刘母没想到他俩会回来,神色有些发懵,反应过来后,自觉有了靠山,连忙拉着他的胳膊说道:“老二,你来的正好,这王家母女竟要你大哥入赘!你大哥可是咱家长子,她们这是扎我的心啊。”
刘盛见他俩回来,暗暗松了口气。再听他娘的话,立马皱起了眉,说道:“我都分家出来了,长子不长子的又能如何?”
他娘被他噎了一下,说道:“那也不能做上门婿。”
“娘。”刘均叫他娘一声,打断她的话,也上前拉着她的衣袖,只说等回家再说。
刘盛见他们二人的反应,果真如林启之前所言一般,便清清嗓子,对他爹娘说道:“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入赘王家,你们若真要阻拦,也得为刘昶、刘均考虑一二。”
“一来,我已分家,入赘的事是我自己的决定,你们到王家来闹,便是欺负村中的寡母。若是刘均日后考中,只怕有人说你们仗势欺人,影响刘均的仕途。”
“二来,你们若说分家之事做不得数,想要让我重新回去,必然要给我花钱娶媳妇。”他冷笑一声,“你们先想想,家中可还有余钱为我娶妻?刘均明年还去不去县城读书了?”
刘父刘母听了他的一番话,又是不信又是犹豫,转头看向刘均。
刘均的眼神有些闪烁,他从收到刘盛寄来的信后,便想到了此事,若是他真的入赘了,日后刘家的家产就与他无关,那自己能用来读书的银钱,岂不是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