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就往何家大房的院子里走,他们婆母二人下意识跟着迈步,也不好再张嘴阻止他了。
一进院子,就听见东厢房传来瓷器落地的声音,接着又是一男一女低声争吵的声音。
林启挑挑眉,并未说什么,径自往堂屋去了。
倒是何大伯母提高了嗓子,说了句:“安然,你们等等,我先拿个烛台过来。”应当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东厢房的争吵立马停了下来。
何大伯母拿了烛台过来,一行人才进了堂屋。
“哪里疼?”何安然一进屋就问了一句。
未等福哥儿回答,他们已经在烛台微弱的光线下,看见了福哥儿的狼狈模样。脸颊高高肿起,额头还沾着灰,上面泛着血丝,明显是在地上蹭掉了油皮。
只看脸,林启夫夫二人心里就怒气上涌。
接着,又见他身上的衣服满是灰尘,膝盖处擦破了洞,露出里面磨伤的血肉来。
“这,”何大伯母一看,也是又惊又怒还有些心疼。闭上眼忍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啪一声拍了下桌子。
“有这么打孩子的吗,你安的什么心,是想打死他吗!”她睁开眼睛,直直冲着刘氏喝道。应当是被福哥儿的伤势吓着了,她再顾不上掩饰,脸上的怒意明显。
怒火一旦撕开口子后,就再也藏不住了。
何大伯母想到这几日家中的压抑,想到自己平白没了的孙子,想到日日掩面的大儿媳,心里的火越烧越旺。
刘氏还不知死活地想要辩解,还未说话,就被婆母劈头砸了个茶杯。
“娶到你这种搅家精,真是家门不幸。”何大伯母一字一顿说道。
也不再多言,快步走向门口,站在门前喊道:“老大老二都过来,把你爹也叫过来。”这副架势,分明是要办大事了。
林启看见她的举动,心中的怒火稍熄,幸好不是一味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人。
正想着,就见何大伯母转过身,对他俩说道:“林启,劳你带福哥儿回家擦点伤药吧,一会儿我让安易过去接他。”
林启听了一挑眉,看来他们与福哥儿不方便在场了。口中叫了声福哥儿,又向何安然使个眼色,示意他带福哥儿走。
“来,跟小堂叔回家擦药。”何安然上前牵起福哥儿的手。
福哥儿一边跟着他俩走,一边回头看着屋里站着的两人,神色怯怯还带着几分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