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进来就目不斜视,仿若没有看见他一般,被看了许久后,突然将茶杯噔一下搁在案几上,说道:“成何体统!”
“啊?”武锦被他突然发作搞懵了,不知他这是怎么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非礼勿言。如此简单的规矩还要我教吗?”说着话,还上下打量他一眼,见他懵懂的模样,又叹气道,“罢,从武的人家还指望你懂什么。不过日后成亲,你这些不得体的举止还是改了好。”
言语间,非但没有对日后接济他的人家有半分尊重讨好之色,反倒自视甚高,眼皮都不舍的抬起来。
呵,日后成亲?
呸,想得美!
武锦撸起袖子,先送了他一顿好打。等他白袍染了灰扑扑的鞋印,屁滚尿流地逃走后,武俊才急急跑出来。
他将这人阴阳怪气的话学了一通,他哥听后倒是未指责他,只说重给他找个识时务的。
他经此一回,倒是知道读书人的德性了,这些人骂人不带脏,烦人的很。
又暗怪自己贪心,明明只是想找个好拿捏的,见那人生的白净,竟妄想给那人留个好印象,未在一开始摆出不好招惹的架势,让那人占得先机后嘲讽他。
他摇头反省,等他哥带着第二个久试未中的读书郎进来时。
他身着劲装,长发竖起,将从武俊房中找来的宝刀往桌上一放,冷睨那人一眼后,淡淡说了句坐。
那人神色惶恐的坐下,他无视他哥使的眼色,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说道:“我家从武,我不懂规矩,也不会别的,就是一把大刀耍得好。日后成亲,你若与我提规矩,我便与你耍大刀!”
结果不用多提,那人茶也没喝就跑了。
之后又相看过几个,他也试着调整过策略,但强硬些,那些人跑的比兔子还快,稍绵软些,便得听他们说半天之乎者也外加几句不带脏的讽刺。
这么些时日过来,半夏镇已无读书人愿意与他相看了。
他哥这会儿也回过神来,觉得他不是想成亲,就是想给自己找事,每日借着这个由头训他,他在家中过得苦不堪言。
今日与他哥大吵一架后,他干脆直言不讳,明说自己就是想找个好拿捏的,省得日后管自己。
他哥被他气的胸口,手指点点他的脑袋,说道:“就你这脑子,你能拿捏住谁?”
他不服,说道:“拿捏人用什么脑子,我打他厉害就行!”
看他哥气的要打他,他才跑出府了。
不过心里也怀疑,为何自己想找个听话、惧内的汉子这么难?
心中又想起林启来,他那般高大,看着也像是有两下子的人,怎么就能被夫郎拿捏住。是他夫郎比林启孔武有力,还是果真如武俊所言,拿捏人也得用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