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否有人通知了他,不然为何看到琳恩的尸体却依然无动于衷,能保持这样的冷静呢?
话音刚落,已经有佣人合力去将琳恩的尸体搬了下来抬出了议事厅。
桑普见所有人已经安静下来,便拣了最近的位置坐了下来: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无论是谁死了,就算是外面开战了,天塌了,遗嘱也是一样要宣读。至于谁是凶手,要怎么样来处理,这些都要听新主人的。莱布德斯家的城堡,什么时候进来过警察?复雷戈你身为总管家,竟然试图往本家脸上抹黑!
只见复雷戈听了这话,满脸的汗水,头也一直低低的不肯抬起来。
好了,泽多先生,请你宣读遗嘱吧。
老人家好像对这遗嘱并没有什么兴趣,说过这些话便闭上眼睛,双手放在拐杖上。过了不一会儿又有一名侍女端过来一杯红茶。
我现在宣读,莱布德斯家前主人,彼特?莱布德斯生前所立遗嘱第三页。
我对面坐的就是肖本娜小姐,我在她的脸上并没有看出什么紧张的神色,反而我这个外姓人,虽说并不觊觎这家的财产,心里也不免有些激动的情绪。人到底是有好奇心的。
遗嘱规定,本家城堡,谢菲尔德制药厂,南非矿场,曼切斯特珠宝加工厂,服装加工厂以及爱丁堡酿酒厂的继承人……
听到这里,我几乎快听不到泽多的声音,掩盖住的只有咚咚的心跳。
为肖本娜夫人……
还好,果然不是我,早就知道了。这么一笔巨大的家族遗产如果真的交给我这么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手里,那岂不是神经不正常。事情终于完了,我在大腿上蹭干手心的汗,抬起头来看看肖本娜小姐,奇怪,她的脸上竟然出现一种很难形容的表情,有惊讶,有急躁,我无法猜出她的心里在想什么,但我敢肯定,这并不是得到巨额遗产所应该表现出来的表情。按理说,她是死者的原配夫人,得到遗产是理所应当的,就算是因为丈夫才死不久,无法笑出来,也不至于这个合理的分配所感到奇怪吧。
我顺势向身边望去,看见桑普老管家还是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嘴角上透出了一丝微笑。这也难免,毕竟是世世代代为莱布德斯家服务的人,怎可能愿意看到这巨大的家产落于别性人之手。
我缓和了情绪,继续听着遗嘱。
每月的收入,百分之九十存到莱布德斯的家族户头里,其余百分之十,七成交由遗孀肖本娜夫人保管,另外三成由艾而菲管家支配,用来支付家族日常开销与工作人员的薪水。其家族户头的管理人,依然由桑普管家来担任。以上所述,如有人无法按照遗嘱规定而执行,那么其所继承的部分,将全数捐给可福慈善人机构。
泽多念到这里,停了下来。虽然我并不指望着得到什么意外的遗产,但是这遗嘱的内容,好像与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从头到尾,也没有提及我的名字。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出于发问,突然发现对面的肖本娜小姐向前稍稍堑了下身子,好像对这遗嘱也有疑问似的。而就在这时,泽多抬头看了看大家,将手中的纸一分为二。原来,还有一页。
另,伦敦贝克街酒吧的经营权与所有权……
念到这里,肖本娜小姐的表情开始凝重起来,好像在她看来,这酒吧的继承权才是她最看重的。
为刘先生所有。以上,所有的遗嘱就是这样。下面我会把遗嘱信件交给继承人观阅,如果没有什么其它的疑问,就请几位在这几份档案上签字。
泽多走了几步,将文件递给肖本娜小姐。她几乎没看,真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草草地在文件上签了字,便站起身来将遗嘱交还给泽多,并对大家说:
我有些头痛,先回房间了,不好意思。
说完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辛蒂!
听到桑普的叫唤,刚才那个送茶水的女佣从门外走了进来,想必她的名字就是辛蒂。
去,看看夫人有没有什么需要服侍的。
好。
说完,那个辛蒂便也出去了。这时桑普睁开眼睛了,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同时接过泽多递过去的文件,同样也是看都没看就在下面签了字。
我对这位看似严厉的老人颇有些惧怕,也没敢与之正视太久。便接过文件假装看了起来。谁知桑普竟然站了起来,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说:
慢慢看啊。
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做,我只好抬起头,感概地点头说好。
另外,泽多你今天就住在客房里吧,最好不要乱走,等明天夫人无大碍了,再来决定你的事情。
房间里只留下了三个人,泽多将手里剩余的文件交给艾而菲签字。
为什么只有第一页?
听到艾而菲发问,我才注意到手里的遗书就只有第二页。
在我这里,你先看吧。
我正要把手里的第二页交给艾而菲,泽多马上过来接了过去,并说:
这一页与艾而菲先生无关,请两位各自看清楚自己的那份遗嘱,好尽快签字,我还要处理剩下的事情,而且我现在是嫌疑犯,没有太多时间。
听了这话,艾而菲也没有再说什么,认真地阅读起了遗嘱。我也看了看手里的第二页。厚厚的文件纸上印有&ldo;莱布德斯家专用&rdo;的浅字底,文字是手写的,用的是红色的墨水,我不了解这里的习俗,大概在英国,遗嘱都是用红色墨水写成的吧。总共就只有一行字,也没什么好看的。我在文件的右下角签了字,就表示同意了继承伦敦贝克街的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