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完全一样,就像是镜子照出来的一样。
镜子照出来的?对啊!好在有罗娜的提示,我终于知道这两个钩子之间的区别了。这一点太重要了!
一时间,当日的情景在我的脑子中像幻灯片一样,一幅接着一幅地重现,被搬动的椅子,墙上的钉子,壁炉上的机油,上下两层的相通,这一切的谜题我终于弄明白了!
太好了,罗娜,泽多这回有救了!我都弄明白了。
是吗?先生知道凶手是谁了?知道是怎么杀人嫁祸的了?
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个证据!
我马上扑到桌子前,寻找着那张能将真相彻底翻出来的照片。
就是这个了!大门口地面的照片。这也是罗娜给我提示,昨天在我买相机的时候,罗娜曾经问过我为什么不买一个胶片的?这一点很重要,眼前的照片虽然看不出什么特别,但那是因为我被颜色迷惑了,相近的颜色靠在一起,一些细小的地方就很难被发现。我将这张照片改成胶片模式的,使颜色变得单调起来,果然,我要找的那个东西清晰地出现了。那就是在刚进议事厅大门口的地上,有一道弧形的划痕。就是这道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划痕,将泽多变成了一个杀人犯。
宝贝,我们成功了!多亏了有你,真像终于大白了!
先生找到证据了?快告诉我!
好,你听着啊……
就在我要将事情的真相讲给罗娜听的时候,房间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
我将罗娜留在了屋子里,边走边盘算着肖本娜找我到底何事。对于我的事情,她到底知道了多少。这个女人虽然一共就和我见了两面说了不到三句话,但我总觉得她的厉害之处绝不输桑普老管家。等会儿见了面,还说不定会发生什么情况呢,总之小心为妙吧,尽量不要过早与她撕破脸。
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到四层,刚经过小厨房,便看到苏已经站在楼梯口处了。
刘先生您好,夫人就在房间内,先生要喝茶还是咖啡?我好现在去准备。
牛奶吧。
这苏的城府仿佛比肖本娜更深,必须小心提防,她拿来的饮品,能不喝就不喝,就算没办法,牛奶也是最不容易下毒的一种饮料。
肖本娜的房间很昏暗,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味。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边的小茶几处,摆放着一张肖本娜与彼特的结婚照。照片里的两人都笑得很幸福,虽然这么多年肖本娜的容貌上并没有留下一丝岁月流淌过的痕迹,但此时的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沉浸在丈夫宠爱当中善良无邪的小女人了。她就站在我对面,眼眸依然美丽,却看不出一点东西来。也许一个人只有复杂到了极点,才能拥有这样看似纯洁的眼神吧。
刘先生这几夜睡得可好?
第一句话竟然是这样,果然不出我所料,她的讲话艺术不在桑普之下。一字一句,轻描淡写得像一粒落在心里的沙子一样,磨得人难受。
和夫人一样,都只是稍有疲劳而已。
她的眼睛瞪了我一下,但又转瞬即逝,马上恢复成那一汪清潭。
听说刘先生在贵国是做文职工作的。
夫人好耳目,我的确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白领。
不不不,文职工作一直是我很羡慕的,不像我们家,都是些生意人,双手疲累惯了且沾满了金钱味,远不及刘先生的清闲高雅。
我就说嘛,之前的那句决不是寒暄,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
夫人有何指教不妨直说。
指教不敢当,只是这伦敦贝克街的酒吧本是我莱布德斯家的产业,经营的也是积劳多汗的饮食生意。我虽为一个女人,但也不好意思让刘先生替我们家的琐事操劳。为了先夫遗嘱一事,已经让先生披星戴月连夜赶来,如果再要您去贝克街那种人声嘈杂,治安混乱的地方去替我们守着家业,那岂不是我太失礼节了。
那请问夫人有何打算?
为了答谢刘先生几日来的辛苦,我愿送您五百万英镑廖表歉意。至于酒吧嘛,还是由我自己来打理就好了,不敢劳烦先生。
莱布德斯家果然是名门望族啊,夫人一开口就是五百万镑。想必这古堡廊壁上的油画,随意摘下一张,也值了这个数目吧。
想不到先生对油画也有研究。如果您喜欢,可以随意挑选,想拿多少就拿多少。我一介女流,对这些并不大懂,留在我手里也是白白浪费,不如送与先生。另外,如果先生认为五百万这个数目不讨眼,您尽可说一个喜欢的数字,还有我这古堡里的宝石首饰,除了我脖子上的这条订婚项链,其他都可以送与您的妻子。
我听她这么一说,才注意到肖本娜脖子上的那条项链,菱形的白金底盘,上面镶满了小颗的碎蓝宝石。我可以估算出它的价钱不菲,但与莱布德斯家的雄大实力相比,就显得有些寒酸了。想必她在意这条项链,真的就是因为是订婚时丈夫所赠,只是个纪念而已。不过她这么大的手笔,甚至不惜我把这本家古堡全都搬空了也要换回伦敦贝克街的酒吧,可见这酒吧的价值,决不只限于开在福尔摩斯旧宅的对面这一点。如此大的诱惑,若是换作他人就单单拿五百万就已经马上同意了。但我是个逃狱出来通缉犯,就算背着金山银山,只要她一通电话,我不光无福消受这些钱财,可能连小命都会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