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勒先生?”凌洛风担心地问道。
直至天大亮,勒大夫才唤他进内,他连忙推门而入,只见勒大夫正在为连君瑶的伤口敷上独门的金创药,那背上一大滩的血渍令他触目惊心。
勒大夫转过头来,实话实说,“我们已经尽了力,如今只能听天由命了!不过,就算会醒也不是一、两天的事!”
凌洛风沉重地颔首。
“少爷,这金创药每日得换一次。”勒大夫递给他一个小瓶子。
“嗯,勒先生,你也去外头休息一下吧。”
门被关上,室内只剩下他们俩。望着趴在床上不省人事的妻子,凌洛风不敢挪动她,怕触动了她的伤口,只好屈着身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喂她喝补血的汤药。
可怜的小东西!她怎么能抵挡得了暗器被逼出体外的那阵痛楚?这样娇弱的身子怎么受得住?他边轻轻地抚着她的脸颊,边怜惜地凝视她惨白的玉容。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及受伤后的虚弱,一阵阵困意涌上来,他小心翼翼地爬上床躺在她身边。
“小瑶,你一定要醒来!”他为两人拉好被子,抓起她的小手,轻轻磨蹭着那枚他给她的戒指,意识渐渐模糊。
至傍晚,他才醒来,再度喂她喝了碗药,才出房与清叔他们商量正事。
“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要将那剩余的江南两恶送去与他们的兄弟作伴!”想起不省人事趴在床上的妻子,凌洛风不禁捏紧了拳头。
“是的,少爷!”
“还有,我相信庄内有内鬼,他们两次都选在庄内的守卫最松懈的时辰,而且懂得避开守卫的巡视才下手,这一定是有人提供消息!”
“是的,少爷,我们四人也这样怀疑。原以为他们只是针对老爷,所以我们的防卫大部分都加强在北边,而且您的功力不错,所以这南边的防卫便不北边的那样严谨,没想到一个疏忽,导致少夫人受了这样重的伤,属下等人深感……”
凌洛风挥挥手,“不关你们的事,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少爷,这庄里上下不下三百人,茫无目的地一一调查,只怕……”清叔犹豫了一下,没再说下去。
凌洛风蹙着眉说:“对方要同时取爹和我的命,如果我们两父子皆不幸,这庄里上下,谁的得益最大,你们先朝这方面去查!”
四人点点头,知道范围并不小,查起来可得多费些心思了。
“这几天,你们有空便在庄内四处走动一下,不要让那内鬼知道你们的功力消耗得只剩几成。”
交代完他们四人后,凌洛风回到房内,一边思索着谁的嫌疑最大,一边陪着昏迷不醒的妻子。
当夜她突然发起高烧来,他连忙叫了暂住在听涛阁候着的勒大夫进来。
勒大夫仔细把了脉候,一脸凝重地开了张方子。
“少夫人这高烧如果一天内不退,恐怕我们之前的工夫都白费了。”勒大夫蹙起眉头,“少爷不妨叫下人日夜为少夫人用毛巾敷额以及拭去身上的汗,再加上我的药,双管齐下看看会不会奏效。”
凌洛风心情沉重地点点头,等他退出去后,也不叫丫鬟进来伺候,便自个儿动手抓起毛巾。
她的汗越冒越多,他换毛巾的次数越来越频密,水换了一盆又一盆,直至天亮,她的高烧不退反增,身子烫得惊人,且不安地扭动着,他只得压住她的身子以免她扯裂了伤口,过了许久她才渐渐安静下来。
直至傍晚,她的体温终于慢慢恢复正常,他这才松一口气。
接着几天,除了有事与清叔他们四人商讨,或是骑着疾风在山庄里绕一圈,让“有心人”看看他仍丝毫无损,他都没有离开过房间,就算要办的公事也拿进房里做。
到第七天半夜,在他越来越沉重得到心情下,她总算睁开了双眼。
连君瑶觉得自己好像睡了长长的一觉,梦中一直有人握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开,于是她只好跟着那只手回来。
她睁开眼眸,便看到一双带笑的黑眸正温柔地映在自己脸上。
“我的小娘子,你终于醒了!”凌洛风轻怜地抚上她更形消瘦的脸庞。
“我,我没有死吗?”或者是死了?在天堂里与他相逢?那他不是……
“不许说傻话!”他捏捏她的小手。
连君瑶终于知道在梦中牵住她的大手是谁了,不可自抑地泪盈于睫。
“乖,别哭。”他俯近她,“伤口还痛不痛?”
连君瑶动了一下身子,立即低低呻吟了一声。
“不要动!”凌洛风按住她的肩头,连君瑶这才注意到自己上身只穿了件薄薄的肚兜,一张小脸蛋即时遍布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