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周五的约会,我从周一就开始买黄瓜切片敷面膜,周二我跑遍整个宿舍楼借衣服,周三我向我们班班花求教化妆术,周四我特意去花钱洗了个大澡,连腿毛我都剃光了!
兴奋让我失眠了一整晚,周五白天顶着黑眼圈捱过了一整天的课,终于下了晚自习,我飞奔到操场。
然后,我就看到了站在红旗旗杆旁的他,我的学长!
我努力回想班花教给我的走路方法,扭扭捏捏地扯着裙边向他一小步一小步的迈过去。学长微笑地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来一张纸一根笔写下一行字递过来,我一看,“守风平浪静,涛声依旧然。”
“这是我为你写的诗,里面有我们的名字,守涛,静然,”他修长的指尖划过纸上的文字,“只可惜你名字里不是这个静……”
“我也可以是这个静!”高大帅气的学长站在我的身旁,他呼出的气息萦绕在我的头顶,我觉得我整张脸都在发烧。
别担心,很快,我的退烧药就出现了。
就在我沉浸在被学长写诗告白的幸福之中的时候,我的脑后传来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呦!王建国!这么巧啊!”
只这一嗓子,我刚刚上头的体温,瞬间下去了。
我僵硬地转过身,看到画了全妆的“退烧药”冲我挥手,“建国你今天真漂亮啊,呀!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你,你认错人了。”我往后退两步,正好撞到学长身上,而我的学长,他正在一脸探寻地问“退烧药”,“你刚刚管她叫什么?”
“建国呀!你和她都这么熟了,不会还不知道她叫王建国吧?”
“退烧药”离开的时候,学长跟我说,“竟然……呃,那个……建国啊,我觉得我们俩……不咋合适……”
“为啥不合适呢?你看看这诗,多配啊!”我摇晃着手里的纸片,下一秒,学长就一把它扯过去揉成了纸团。
纸团里面包裹的字迹仿佛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学长把它扔完了才继续跟我开口,“实在是,不太搭,你想啊……守涛,和……建国,这实在是……写诗不知道咋写……”
是的,我的爱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再后来我听说学长跟他们班的一个女生在一起了,那个女生很符合他的期待,名字叫“静然”。
其实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七八年了,学长究竟长得什么模样,其实我已经记不得了。
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其中的这些小细节,一则可能是因为这件小事在我这二十四年的寡淡人生里占据了三个第一次,第一次心动,第一次告白,第一次约会。二则可能是因为这学长的姓氏太独特,他居然姓回。
当初他愿意回我的信或许是因为他觉得“竟然”这两个字很有诗意,由此猜出我爹娘一定是饱读圣贤书的学者,说不定我是某个大学教授家的千金。
但很不幸,令他失望了,我这个名字只是取自于俺爹看见护士怀里的娃娃裆下少了二两肉于是难受得吼了出来,“哎呀俺滴亲娘嘞!竟然是个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