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下?”姜雁潮敏锐地抓住这三个字,停了车要问个明白,“周朗?”
周朗推门下车。
姜雁潮探头出窗再叫了一句:“周朗!”
“我改天再回家。”周朗匆匆说道,拦了辆出租扬长而去。
言夏在半夜里醒来,嗓子有点干。伸手捞到床头,闭着眼睛喝了半盏水。凉水入喉,人反而清醒了。
有很浓的烟草味——是她嗓子干涩的罪魁祸首。
没开灯,就只有月亮和路灯微弱的光从遮光帘的缝隙里透进来。走到客厅,影影绰绰一团黑影在沙发上。
言夏推他:“怎么在这里睡了,也不怕着凉。”
那人反手抱住她。到体温传到掌心方才知道不是梦。下巴摩挲她的面颊,哑声道:“做了个噩梦……”
言夏身子一僵。那人觉察,摸索到她的唇。两个人都不是太清醒,纠缠得肆无忌惮。烈火自舌尖滚下来,横冲直撞,摧枯拉朽。什么技巧,理智,脑子里最后一根弦,通通都烧了了个干净。
“我真怕我回来,你已经走了。”他说。
言夏无语:“又不是古早狗血电视剧,两个人在同一条街上就是找不到人。我朝九晚五,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讲道理你可能辞职。”
“我?”
“好吧你不会。”周朗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叹,“从前你是需要这份工作。现在的话,就算休息一段也不是不可能。要是你决定离开南城出门散个心,再顺便找个人……我就怕我找到你也迟了。”
言夏但觉好笑:“当初是谁说错过你,不一定能找到下一个?”
周朗的手收紧:“理论上确实是——”
“脸大!”言夏刮他鼻子。
周朗抱紧她。两个人都不作声,就只有呼吸的声音,呼吸的温度。外头透进来细细的光,被淹没在暗夜里。言夏说:“那不至于。”
“不至于什么?”
“只要你不逼我去见她、讨好她,就不至于。毕竟重要的是你和我,不是构成我们过往的背景。”
周朗亲了亲她。他当然知道这是他说过的话,她记住了:“我之前也没想到——”
“其实杨小姐说得对。”言夏打断他,“人总会把自己的孩子当成宝,希望他得到最好的。我爸妈不挑你也是你运气好,而且——”
“而且什么?”
“一些传统上的约定俗成。”言夏没有细说,细说起来“传统”对于女性就是个大坑。她绕了过去,“不过人养个猫养个狗都拦不住往外跑;养盆花养盆草也未必就能称心如意地长成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