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被血溅湿的脸庞上,没有多少的生气,那双犹如死物般的酒红色宝石中,居然在流露出一股仿若痛苦的颜色。
就像是一台只会执行指令的机器,在下意识抗拒那无法违抗的数据一般,无心的傀儡在展现冷酷的同时,亦流淌着痛楚。
对于习惯欣赏痛苦的他来说,那是不得而知的东西,是再熟悉不过的消遣和享受,而这基本只能在将死之人眼中见到的那种情绪,居然能这么清晰地出现在一具傀儡身上!
哈哈!真是。。。真是太美了!就像是神特地为他准备的玩偶,为了排解他心中那份空虚而送到他眼前的傀儡,那是真切生存着,却又若死亡一般散发着痛苦的“怪物”!
那一瞬间,他仿佛得到了一种满足感,一种只有在杀死猎物时才能拥有的快乐,这一切都源自于那具犹如尸体般毫无生气,明明活着,却犹如死物一般痛苦着的人偶。
女孩没有搭理他,而是静静地从他身边越过,朝着出口处离去,感受着那从身边一掠而过的血腥味,他的心从未如此刻这般躁动不安,是兴奋,是开心,是难以自抑的冲动。
美丽的人偶,死去的双眸,活着的怪物,甜美的果实!好想再看看,那如此完美的傀儡,其收割生命时候的舞姿,被鲜血浸染的美貌!好想,狠狠地将那令人陶醉的面容玷污!好想将那如此完美的躯壳摧毁,看看在那之中藏着如何美好的东西!
他看着那道背影,如是地想着。。。
然而当女孩猛地回过头的那一刹那,在那不自觉洋溢着杀气的视线中,他却只能露出赔笑的神情,将早已露出獠牙的手藏在身后,毒蛇的獠牙,在真正的怪物面前,似乎有些无力。
因为那险些抑制不住的冲动,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里的链刺,让扎进血肉中的痛楚缓解此刻的饥渴。
“袁先生?”
袁靖转过头,眼神中的沉醉再次变冷,让打断自己思绪的女人为之一颤。
然而这样的森寒气息只持续了一瞬,很快地,男人便微笑着,语气亲切的说道:“是我操之过急了,毕竟是夫人的重要指令,稍微有点着急了,小冷钰~你可千万别和夫人说我欺负你哦~”
“是,冷钰不敢。。。袁先生愿意前来帮助冷钰已是天恩,冷钰不敢僭越!”
男人打量着冷钰那交错在一起的纤细手指,明亮的双眸不由得在收缩一些,旋即语气轻快地转过身:“瞧你说的,快带上其他人出发吧~毕竟任务咬紧,不是么?”
“是!”冷钰恭敬地应着,立即带上后面走来的几名序列杀手跟上袁靖的步伐。
在这沙壑山壁间的某处,面如刀削,侧颜带疤的男人被人一拳击倒在地上,男人的手脚上都被拷上了拘束用的铁链手铐,流淌着血液嘴角边正流露出一种讥讽的笑容,饶有兴致地看着眼前提起自己领子的家伙。
“你这家伙,死到临头还敢这么嚣张。。。!”吉亚尔举起拳头,咬牙切齿地瞪着扎兰德。
像是在发泄心中这无处诉说的屈辱感一般,他一次又一次地将拳脚加诸于这个对自身处境一点都不显担忧的袭击者。
两天,计划好的秘密运输路线上,整整遇到了五次伏击,他们这次任务十来人的队伍,包括第一天的怀特在内,折损了整整五人,将近一半的人手,这一切大多都要归诸与眼前这个混蛋!
“真是难看呢~因为打了败仗就在这儿对俘虏动手,利鲁姆德,你手下的人也真是越来越没水准了~还是说依靠那只‘怪物’,让你觉得这样的草包就算折点手脚也没有关系?这可不像你以往的风格呢~”
扎兰德没有理会吉亚尔那怒不可遏的态度,而是将视线越过他,投向刚走进帐篷的利鲁姆德。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宰了你!”
“够了,吉亚尔,你先出去。”
吉亚尔刚要继续教训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就被利鲁姆德那波澜不惊的声音喝止,他转头与自家队长对视一眼,脸上满是不甘,却还是缓缓松开扎兰德的领子,忿忿不平地朝帐篷外走去。
“还能喝酒吗?”
只见利鲁姆德盘膝坐下,将一大罐装着烈酒的水壶放在自己和扎兰德身前,顺便还带来了两个有些变形的铁皮杯子。
“哈哈。。。怎么?这是找不到人喝酒了?哦。。。?重要的任务途中,居然还带着苍间红霞这种好东西。。。”
刚支起身的扎兰德问着那浓郁的酒香味,仿佛没有感受到来自身上那股痛觉一般,不由自主地感慨着。
“这是她替我准备的,每次出远门,她都会给我准备不少东西,只不过这次,似乎会很久。。。”
利鲁姆德将两个杯子倒满酒,自顾自地拿起酒杯品尝着那浓烈香醇的酒液,两日来紧绷的面容似乎在这一刻得到了一丝缓释,徐徐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