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坐定,伏黑惠用左手撑住了脑袋,整个脸都埋进了掌心。
说起来,刚才她为什么没有否认男朋友这个说法?是没注意到还是根本不在意?
伏黑惠有点想向飞鸟询问这个问题,却又仿佛出于某种令人忐忑的预感,莫名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他动了动手臂
啊,啊,右手的袖子还被她牵着。
找什么样的理由,才能不着痕迹、不显刻意地把袖子抽出来呢?她为什么还不松手?
不过说起来真的有抽出来的必要吗?算了,就这样给她牵着也不是不可以
?发出一个表示疑问的音节后,飞鸟的语气依然温和平淡,并不是只会挑衅。
然后飞鸟的左手便松开了,不知为何他竟然有一瞬间的怅然若失少女从右手袍袖之中,抽出了那把银色的魔枪。
刚才,不是都还夸了伏黑君美少年的嘛。她轻柔地说。
枪械保险拉开时候细微的咔嚓声,让伏黑惠的肩膀轻轻一颤。
好险,他想,还以为这是自己心脏上的声音响得蹦出胸腔了。幸好
少年睁开眼睛,从指缝之间斜着眼去瞄她幸好飞鸟没有看过来,只是用戴着白色手套的指尖轻轻勾勒银色枪柄上的蚀刻百合花纹,仰头出神地看着什么。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是雕花玻璃窗上镶嵌的圣母像图案。那黑袍的女性哀慈面容上挂着黑色的泪滴,胸口插着七把剑,怀中抱着赤氵裸纯白的神子后者阖着眼睛,或许是已经死去了。
啊
忽然想到她胸口挂着的耶。稣。基。督受难像,以及身上怎么看怎么像修女袍的服饰(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像其他修女那样佩戴头巾),伏黑惠顿时觉得心头仿佛被浇上了一盆凉水。
那种事情谁会当真啊?
最终,他只是小声嘀咕了一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现不出失落来。
请务必把我说的每一句话都当真哦,伏黑君。不过,这句话还是被飞鸟敏锐的听力捕获了,毕竟你知道的,我的戒律。
是【不可说谎】。
我是的确认为伏黑君相貌姣好的。
知、知道了!
伏黑惠再次将脸埋进手掌之间这次是两只手。
该死的是,他发现因为这个不正经的、不知道该不该算夸赞的形容,自己酸胀的胸口,竟然还真的仿佛有无数蝴蝶在其中扑腾起来。
以及不准用相貌较好形容我!
身份不明、目的不明、立场不明的可疑女性怎么可以因为她区区几句对自己外貌的浅薄评价,就内心动摇到这种地步呢?
可是,这个是真心话她语气困惑。
这么想的也不准说出来!
幸好。他想,这里阴影浓重,她看不见自己红透了的脸和耳朵。
好吧不过伏黑君是不舒服吗?头痛还是头晕?需不需要我看看听起来就很明知故问的虚伪关切。
没有,我很好,不需要。否定三连。
好吧。
然后她竟然就真的安静了下来,继续仰着头出神。
是生气了吗?还是伤心了?为什么她还一言不发的?
说起来,自己刚才的语气,好像确实有点伤人上次用这样的语气对津美纪说话,还惹得津美纪直接往自己脑袋上扔草莓牛奶了
啊,津美纪
刚才明明好不容易见到她,应该就那个时候的事情向津美纪道歉的。可惜那个时候的自己变小,失去后来的记忆了。
所以应该及时道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