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鸢简直气结,她怒火冲天地对他大吼:“你就不会把梯子架到树干上”
“架到树干上?做什么呢?”他带笑地往后退了两步,明知故问。他就是要她求他!
他到西域行商也有大半年的光景,待在楼兰的时间尤其长,旅途寂寞,他也学其他人一般买几个侍妾,可他从前见过的西域女子,美则美矣,却从来没有一个像舞鸢美得这么辣,美得这么有个性,美得这么有趣的!
“你……”舞鸢气得握紧了拳头,脱口而出:“我要是自己能下来,还要梯子做什么”
“哦,”他很可恶地装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是这样,你早说嘛!”虽是如此,他倒是把梯子架上树干了。
舞鸢遥遥瞪他一眼,很恨、很怨,却又不得不把握机会,当下顺着梯子,一步一步缓缓地往下爬。
她的脚还没落地,他的手却已经环住她的腰,把她扶了下来。
这家伙又碰她!舞鸢猛转头,看见他注视着她的眼神,晶亮亮的,饶富兴味,眼光在她绝美柔媚的脸庞上梭巡,那肆无忌惮的眼波彷佛能将她看透……
舞鸢心中怦然一动,想起了上回的经验,马上挣脱他的手臂,防御地斥喝:“你想干嘛?”舞鸢那一副其实心里有点害怕、但是还硬要装出凌人傲气的神情,与上回在湖边时如出一辙,没来由地就教他又气又怜,忍不住想戏弄戏弄她。
他放软了声音,温柔的眼神却带了点挑衅。
“干什么那么害怕?我又不会吃了你。”这激将法果然奏效,舞鸢扬起下巴,挺傲气地,然而视线却飘散不定。他俊逸的脸部轮廓,充满智慧的眼睛,又英俊又带着股邪气,感觉像酒般让她心神不宁。
“谁说我怕你”他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低柔磁性的嗓音魅惑着她:“是吗?你甚至不敢看我。”
“谁不敢看你了”舞鸢倏地抬起羽扇双睫,刻意倔倔地看着他。
他立刻趋近,一俯身便吻住了她的唇。
怎么会……这样?一种似曾相识的震撼,吻得她天旋地转;他的舌尖慢慢地、性感地在她唇上游移,搜寻着她的气息。一波波热流冲上她的胸臆,她的体温猝然上升,血管波动着滚滚热流,她浑身颤抖,紧闭着唇抗拒他。
“别怕。”他的唇暂离她,话语和着气息吹进她的耳内,“乖乖听话。”
“你……”怎么乖?怎么听话?他的心跳如鼓声震耳,以一种狂野的律动伴随着她加速的心跳,虽然隔着重重衣物,他身体的热度仍然传入她的胸中,陌生的情潮令她窜过一丝无名的心悸,教她怎能不怕?
“我什么?”他的吻飘落在她的鼻尖、耳畔、脸颊,挑逗着她。她蜜般甘甜的湿润红唇是男人致命的毒药,才尝一口就让人无法克制地想再尝下去;她衣衫下一起一伏的胸、倔强的樱唇,在在让他心往神驰,他怎能放过她?
不行了……她快昏了……舞鸢下意识微启樱唇稍稍喘气,然而就在这一刹那,他的唇移了回来,舌尖滑了进去,吮着她醉人的气息。
下一刻,他的手竟然情不自禁地探向她的俏臀,轻轻的摩挲着;而意乱情迷中的舞鸢居然毫无知觉,任他的厚掌恣意地爱抚着她。
猛烈焚烧的火焰在舞鸢体内狂燃,她完全醉倒在这教人惊奇的滋味中,理智顿时烧成灰烬。
忽然,有片树叶飘落下来,落在舞鸢的肩上,那轻微的接触却足以使她重重一震!霎时,思绪回来了,她在干什么呀?他只是一个陌生人耶,而她竟然还陶醉在其中她使尽全身的力气,挣扎地推开他。
他有一瞬间的错愕,眼中热烈焚烧着的火焰却完全没平复。
“你们楼兰女子不是都很热情的吗?”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舞鸢的脸色更难看,她靠在树干上,心跳加遽,膝盖发抖,怨恨地瞪他。
“热情,但可不是随便!在你的眼中,我们也许不像汉人女子那么尊贵,可也不是没知识的野女人!”舞鸢严厉的话语一下子将他打醒!
没错,热情可不代表随便,他从来没仔细去思考这点。她好歹也是楼兰的贵族,若是他仍在中原,岂敢对汉人的王室女子这般大胆戏弄?他只是任凭着自己的意欲去走,无意中却对楼兰女子有不公平的对待标准,贬低了她们。
也许,汉族人多少有这种优越感,觉得贫贱的西域女子,招之则来,挥之即去,丝毫不放在心上。他自小饱读诗书,自认不是那般没品之人,可也无形之中感染了恶习而不自知……这实在不可原谅。
“对不起。”他郑重地向舞鸢道歉,宁肃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诚挚。
他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让舞鸢反而愣住了,她怔在原地,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分不清到底他之前的吻她是戏弄,还是现在的道歉是虚假。
不过,他那诚恳的模样,还真让舞鸢不由得就想相信现在的他。真是的……他可恶的所作所为……她应该恨他不是吗?可她竟然又恨不下去……
他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个勇敢的小女子性烈,敢开口训他,然而事实上,也只不过是个单纯没心机的小女人罢了,他只是一句道歉,就让她天人交战成这样。
不过在他心里,却有股莫名的情愫正在缓缓的滋长,缠绵复杂得有如蚕丝,不知不觉地绕着整颗心。
她也许只不过是妍媚了点,亮丽了点,只是与众不同了点,只是直来直往、有个性了点……然而仅仅是这些“只是”,却足以让她俏丽的身影镌刻在他的心版上,再也难以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