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长宝贝那机器,让我整得真没了脾气,一看我要抡斧子立马跪。
厂长说,行,兄弟,我认栽,听他的,把裤腰带都解下来,都蹲墙角去。
厂长边说边开始自己解裤腰带,身后十几个小伙子一看领导身先士卒,脸上不情不愿动了起来,眼看着十几个人把裤腰带解了,提着裤子蹲在墙角瞪着我,跟十几个大蛤蟆一样。
我说,瞪啥瞪,转过头去,面壁。
厂长犹豫着不想动,我又一抡斧子,厂长又没了战斗力。
厂长说,行,面壁,听我口令,向后转!
十几个人转身开始面壁,十几个大屁股撅着对着我。
我趁这帮人转身的功夫给模特说,你先走,到院门口等我去,我一会就出去。
模特一听立马瞪了眼,说,不行,要走一块走,要死一块死,我特么不能把你卖这里。
模特这话说得特仗义,我心里一阵暖烘烘的,连带着说话声音也软了起来。
我小声说,你先出去,再墨迹咱俩谁都走不了,你出门的时候把这屋关上灯,尽量别出声,你等我五分钟,我要是五分钟之后没出来,你就自己跑。
我知道这,不留个人殿后,转眼我俩就得让他们逮回去。
模特眼看着眼圈就红了起来,说,陈加,我就从门口等你,哪儿也不去,你可千万别出事儿。
我嫌模特啰嗦,皱着眉装生气说,滚滚滚,你特么不走老子也得死在这里。
模特跟我面对面站着,看了我三秒没说话,我以为模特是害怕不敢出门,正想说什么,突然就见模特往前一凑,一伸头,嘴唇碰在了我嘴唇上……
模特这一下突然袭击来得挺快,我站在原地大意了没有闪,让模特给逮了个正着,我就觉着嘴唇上突然软软的一下跟让蜻蜓点了水一样,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觉得蜻蜓又飞走了……
我愣愣地看着模特,没成想这姑奶奶给我来了这么一出,跟演电视剧似的。
模特往后退了一步,脸颊有点微红,九头身的大个子微微有点佝偻着,跟犯了错的小女孩儿一样。
我说,你……那个……这个……也……是吧……
我让模特点了这一下有点蒙,舌头跟打了结似的,话也开始说不利索。
我正在搜肠刮肚地找词儿,模特抬起头来红着眼圈说,陈加,你别出事儿,我就在门口等着你。
模特说完抹了把脸,像只轻盈的大马蜂转身朝着屋外跑去,模特还记着我的话,跑到门口顺手把屋里的灯关了。
屋里瞬间陷入无尽的黑暗中。
屋外隐约可见星光,我目送着模特的身影消失在小院儿之外,我趁着这黑灯瞎火的间隙,伸出舌头抿了抿嘴唇,不像言情小说里说的甘甜,我就觉着嘴唇上黏了胡茬的,模特身上沾满了虫子的黏液,这一蹭正好蹭在我嘴上。
我伸手抹了一把嘴,跟个傻大个似的抿嘴偷偷乐了两声,灯关着,没人看见。
我心里同样黏糊糊的,还偷偷多了一丝丝儿的甜。
屋里一拉灯,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我拎着破拆斧,继续盯着墙根听动静,我知道这厂长这帮人都是人精,屋里一黑准闹幺蛾子。
果然,模特前脚刚走,这帮人就开始不老实。
我就听见这十几个屁股开始嘀咕,里头就属大狗熊和司机这俩声音大。
就听大狗熊说,哎,哎关灯了,是不是这小子跑了?
司机说,这小子可是个滑头,咱可别让这小子骗了,人走了咱还傻蹲着……
这俩坏种一煽惑,这帮人立马蠢蠢欲动。
我就隐约听着墙根边儿上有人要提裤子站起来。
我不给他们翻身的机会,咔嚓又是一下,手里破拆斧砸在了机器上,黑灯瞎火的也不知道是砸到了哪里,就听着当啷一下,挺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