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熟悉他带笑的眼神,认识赵尚的时候,他已是十六七岁的少年,双眸澈亮,神采飞扬。而此刻,为何他的淡『色』的眼瞳,竟也像是天际太阳,会发光发热,烫了她的视线?!
她总觉得赵尚的眼神,藏匿着很多未曾说完的话,她却又不再打破沙锅问到底,毕竟如今他们已经不是可以戏耍打闹的玩伴了。
男女一旦成长之后,中间就势必要隔着无数条条框框,繁文缛节,世俗礼仪。
“是啊,人最重要的是感情吧,否则,又怎么像是一个人呢?”她淡然微笑,悄声启口,唯独眼底的笑意,淡的一阵风,就能彻底吹散。
他自小就成为『药』膳房徐太医的得意弟子,多年内都在宫中,后宫美女如云,他思慕的便是众多公主中最温柔善解人意的那个。
她收回了目光,素洁面容上有过瞬间的疑『惑』好奇:“还爱慕明月公主么?”
笔下的最后一味『药』名,迟迟不曾写完整。赵尚闻到此处,抬起俊朗面目,情绪复杂。“明月公主前两年就嫁给护国公的长子了,郡主还不知晓。”
“那你……”穆槿宁这才发现在塞外的那几年,她错过太多世事变化,顿了顿,她更觉可惜。“很难过吧。”
记得赵尚跟明月公主,相处的格外热络。
这样的心痛,她能够感同身受。
“其实微臣——”赵尚眉宇之间,一派踌躇,刚想说下去,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人声脚步声,这才将后半句话,生生吞下。
“你来了。”
秦昊尧走入房内,瞥了一眼站起身的赵尚,下巴一点,俊彦面容上并无过多表情。
“下臣见过秦王。”赵尚屈膝,行了个礼。
“方子写好了?”
一掀华服一角,秦昊尧径自坐在她的床沿,目光落在圆桌上的『药』方,淡淡问了句。
将墨迹未干的『药』方递给迎上来的婢女,赵尚平静回应。“已经好了。”
穆瑾宁不『露』声『色』,望向秦昊尧的方向,他眉宇之间,喜怒很难窥探,但越是如此,却越显得深沉莫测。
“本王与你,一两年没见面了,如今去哪里最频繁?”秦昊尧眼底含笑,问的不着边际,仿佛这一席话,只是旧时相识的寒暄。
赵尚直言不讳,俊秀清逸面容上,笑意一分不减。“东宫那里,是去的最勤的。”
“东宫……”秦昊尧满不在意地扬起英挺的眉,稍稍顿了顿,目光陡然一沉:“太子妃还没有消息?”
赵尚点头,回答的镇定自若。“这种事,急不来的。太子太子妃太年轻,两人都是孩子『性』情。”
秦昊尧闻到此处,黑眸之内闪过一道满意的神『色』,继而才缓缓问了句:“崇宁的身子是否有大碍?”
“下臣方才打量了一番,这个园子清净宜人,很适合郡主休养。”赵尚笑语,谦逊自然。
“往后应该让赵尚多来王府,本王也很想知道,用多少时日你可以痊愈,用多少时日——”秦昊尧捉住她的手,直直望入穆瑾宁的美眸,俊脸上浮现一抹妖异笑容,沉声道:“你可以为本王再度怀上子嗣。”
他说的话语,格外『露』骨。
她一眼就看出赵尚的不自在,虽然他在宫中,也常常为妃嫔公主治病,男女之事他不会不清楚,可是……在人前公然谈论此事,她却很难平静从容。
“王爷,短则一月,长则两月,郡主的身子需要精心静养,不宜过早同房。不然,郡主的身子经受不起。”
赵尚不曾迟疑,不苟言笑,这一番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更令人信服,也并无难以启齿的龌龊。
赵尚无声无息,解了她的围。
“从『药』膳房带来的『药』材,下臣放在外堂了,郡主记得每日服用,方可早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