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掩饰和挑逗之后直爽地给了客人想看的部位,他大敞着双腿,露出胯间凸起的地方,不待片刻再合上,重复两次。
每一个动作都迎合了客人的心理,李子琼开始对月容产生了兴趣,她直觉认为男人并不是会提前设计舞蹈的类型,这些含有色情气息的动作似乎直接从他降生时就被上天赋予给这个双眼含媚的男人。
她忽然想起那天顾谦在台上的舞姿,相比之下简直是玩泥巴的小孩和建筑设计师之间的区别。
李子琼笑了笑,叫来一旁的经理,对着他耳语几句。
然后她和黑发的男人就一起出现在了狭小的vip室内。
月容保持着一套应对指名单独跳舞的客人的模式,不刻意亲近也不疏远,太亲近会让女人觉得自己容易获得可以被欺骗,从而得寸进尺,而太疏远就很简单了,不利于赚钱。
然而月容这样的老手在听到对面女人说只是想和他聊聊天之后,放在内裤细带上的手停顿了。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是不是随着年纪上涨而逐渐消退。
月容不是没有听说过有人会找脱衣舞男哭诉,把他们当作心理疗愈师大吐特吐生活的苦水,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同一个俱乐部里长相柔和的小哥就经常抱着刚哭过的疲惫客人,看着她们在怀里沉沉睡去。
但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样的情况,从常识来讲,显然是陪着聊天就能拿钱更轻松,但对于月容来说只会让他觉得不自在。
他可没有开解别人的能力,不讽刺就不错了。
一瞬间他想了很多,面上还是不显。李子琼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变化:你不高兴?
月容当然不能直接说他对聊天很不擅长这件事,他抬头笑了笑问女人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我还以为今天的妆浓到别人看不见我的表情了呢。
李子琼配合地对他的俏皮话展开笑容,是在担心刚才那个蓝头发的男孩子吗?然后她看到了黑发男人眼里的吃惊。
您也看见了?他是新人,总是冒冒失失的,让人担心会不会哪天砸了店里的招牌。现在那小子估计在庆幸不用和他一起上台跳舞了吧。
真是嘴巴不诚实的家伙,明明心里很关心后辈吧。李子琼站起身,坐到男人的身侧,她们在嘈杂中拥有了一片小小的、宁静的空间。
因为她的举动,暧昧在两人之间流动,女人凑近地观察他的面孔,擦着偏深的粉底,看不到粗糙的粉质,估计是他的皮肤太光滑了,粗犷的眼线打碎了男人生来精细雕刻的完美感,他的鼻梁像是石像那样高挺、笔直,她毫不怀疑如果坐在上面体验一定会不错。
是不是儒略恺撒?
这次月容是真的惊讶了,他一时竟找不出任何回应的话语,没有客人会认真地分辨他们着装的主题,她们是来看年轻漂亮的肉体的,就好像买来的巧克力,没人会在意被扔到一边的包装纸设计师是谁,又是经过了什么样的构想创造的图案。
这个女人好像和别人都不一样。
她们开始谈论关于他今晚扮演的角色,其实李子琼也只是根据俱乐部门口的宣传牌加上他们几个人的内衣元素拼凑出的猜测,毕竟改动得不是一点两点。
像月容这样张扬的类型,能扮演的可不就是恺撒吗?
他本人很喜欢古典文学,闲暇的时候还会骑马,舞剑,是个不错的政治家。
李子琼双腿交叠,右手撑着脸,看着明显情绪高涨起来的男孩,他眼里的紫色在某种角度下是像海洋般的蓝色,这一发现让她感到惊喜,她热衷于找细枝末节的特点,这让李子琼有拥有秘密的快感。
月容开始真正刨析着他的服装和妆容准备的思路,他谈到庞培,谈到马西利亚之围,李子琼顺着他的节奏不断补充着,她们的交谈出乎男人意料的有趣且顺畅。
女人不像其她人一样,说道恺撒就提及他和手下安东尼共侍一女,是被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玩弄于股掌中的可怜后宫,她了解这位历史上的男性的脾性,他的爱好,他的经历。
她把他当作人一样看待。
就好像透过恺撒,月容自己也被她看见。不再是一个没有贞洁纹的、低等的脱衣舞男,而是作为平等的人。
传闻还有说他们和克利奥帕特拉生下的儿子也一起侍奉着王,都是后人的杜撰吧,为了吸引眼球。李子琼作为作家,虽是小众题材的作家,不同领域的知识储备超过平常人是很正常的,但她不知道这让多少人轻易为之动容。
黑发的男子看着前方的空气,那个时代还有父亲的说法。不像现在,父亲的职能消散,只剩孩子的供精者,或者是女人的夫子。
李子琼看了看时间,她站起身对月容道别:抱歉,这么晚了,我该回去了。这是小费,拿着吧。
看着她的背影,男人涌起一股冲动,这是从没有过的。他没有去管小费的数量,跑着跟上那个奇怪的女人。
下次,你还会来吗?
还会来找他吗?
李子琼也有些意外地转身,她摸着男人柔软的黑发,脸上是一贯的微笑:和你聊天和开心。
然后离开了这个地方,消失在夜色里。留下身后如人偶般站立的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