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们快些摘了好家去,”李钺故意将谢嫦的话重新排列组合复述出来,里头的意思,却是完全不太一样了。
等回到庄子上,吃着洗净的杨梅,谢嫦还忍不住有些脸红:“这么会说话,可真不像是他。”
“小姐在说谁?”丫鬟捧了个冰碗进来,就听见谢嫦自言自语。
“没谁,”谢嫦道,“冰碗做好了?”
丫鬟忙答道:“是按着管家说的方子做的,不止是加了磨碎的冰沙,还放了炒过的花生、瓜子仁,还放了芝麻和葡萄干,最后才浇了红糖水。听说葡萄干是四老太爷关外的庄子上产的,可好吃了。”
谢嫦尝了一口,也满意点头:“关外日头大,葡萄比关内的甜得多,做成了葡萄干,也像蜜一样。”
丫鬟见她喜欢,又说起方才听到的话:“管家说四老太爷来时,还带了一批葡萄酒,小姐若喜欢,可以叫人去取一壶来。”
“不成不成,”谢嫦道,“咱们出来时没带水晶杯,普通的杯盏可不衬它。”
这话才出口小半日,就听见有人说那边庄子送了葡萄酒来。
等送到谢嫦面前,一旁伺候的丫鬟低呼一声:“这可真是……今儿您还说没有水晶杯,不合饮葡萄酒呢,如今就来了。”
如今摆在桌面上的葡萄酒,还真就是用水晶打磨成的酒器盛的,搁在一旁待用的水晶杯,也凑了一套不同色的。
只看这质地色泽,就能想象得到,当葡萄美酒盛在不同颜色的杯盏中时,会是怎样一番美景。
对长平的话,谢嫦还以为自己要思考很久。不想这才第二日,她的心就已经偏了。
等到回京,和爹娘说起此事开始,一切的进展,顺利的似乎不可思议。
几乎是一转眼,她也成了常被皇后传召进宫的人之一。甚至到了夏宴那日,皇后亲自为她簪了一朵清莲,而皇帝则赐了她一柄如意。
这些举动,无疑是在众人面前宣告对她的重视和喜爱。
夏宴过后,一干贵女们都歇了往宫里奉承的心思,连裴家那个旁支女儿,说是也回自己家住去了。
谢嫦属于后族,皇家选了她,倒比选中其他人让裴家来得更服气些。
出了裴氏的孝,太后给她和李钺赐婚的圣旨发了下来,她这未来亲王妃的身份,算是板上钉钉了。
自此以后,李钺便常常寻了借口往谢嫦这儿送东西,不拘贵重与否,便只是有些有趣的,他也会寻了送来。
借着从后族娶妇的理由,礼部直接按着娶嫡妻的礼仪给谢嫦安排婚仪。
裴家便有些怨言,可想到谢嫦的身份,又想到李钺守的那一年妻孝,便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还得笑着送上重礼。
至于小郡主那边,他们东西送的不少,人却是少去看的。毕竟不是世子,实在不能叫他们放在心上。
谢嫦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坐在镜子前,朱氏这位父母兄弟聚在,儿女双全,子孙满堂的母亲亲自作为全福太太为女儿梳头。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
谢嫦听着这些祝福之语,眼里不知不觉,便含了泪。
“大好的日子,可不能哭,”朱氏快速念完口中词,忙来劝女儿,“便是嫁到皇家,也不怕什么,若你受了欺负,只管回来告状就是。你爹和几个兄弟都在京中呢。”
“我才不怕呢,”谢嫦抱着朱氏的腰,把脸靠在朱氏身上,“他要是敢欺负我,我自己就能骂他了。我怕就是舍不得爹娘。以后我请娘去庄子上玩,娘可不能拒绝我。”
“好好好,”朱氏红着眼睛,轻抚着女儿的发顶,“如今你两个嫂子都在家,娘万事不管,只做个老封君,你要想让娘陪你去哪儿玩,娘都去,好不好?”
“那可说定了,”谢嫦轻轻笑开,泪珠却晕湿了朱氏腰间的衣裳。
次日上午,金堂作为娘家人,提前到了谢宅中。
他虽没进来,谢嫦却是听得见金堂帮她拦门的。
李钺瞧见帮忙守在外头的事金堂,就觉得要遭。果然只金堂一个,就拦出了一夫当关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