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若,下次我们也可以把灌木修成六芒星状。”
“嗯……”
黑发女孩心不在焉地回答着,总觉得心里有一种怪异。
那日偷来朽木家也基本把园路摸清了,这番不止虽然不错,可比比当初与现在,一成不变了好久,总会腻啊,古板。
她摇摇头,突然看到荫庇处一条小道直通深处,好象以前没见过,所以停下脚步。
“桑若,快跟上。”
“哥,我觉得景色不错,你先走好了。”
白色身影缓缓没入荫丛。
天蓝如镜明,桑若走在路上心情却没有这般明朗。
有很不好的感觉,从脚踝一直延伸上来,让人心生厌恶。她诧异于这样的不适,却适才发现已经走到小路尽头。
豁然开朗的是阔大的场地,有精致日本风格的房屋,但周围景色略现萧条,配上春色越发使人寞然。
黑发女孩皱皱眉,对比自己家,意识到这似乎是祭室。而屋内一高大男子见外有人也转过身来。
朽木白哉不知自己究竟是如何掩盖惊讶表情的,与生俱来的冷漠也许是保护自身最好的武器。
曾经也有一个粉衣女子对他笑,她说:“我知道,白哉大人。”
我知道,我知道你的无奈与冷漠,但我愿意和你一起度过。
那时候,他真以为一生拼在此间也是值得。仿佛那两个曾一度摈弃的词由回来一般,于是——
“你一定要自由,一定要幸福啊!”
他想起另一个白衣少女的话,想起她的脸,想起绯真的脸,想起一切美丽而柔韧的东西,然后轻轻说:“是的,我尽力。”说完,有孩子般的快乐萦绕在心间。
“绯真,你真的,知道吗?还是,我不知道?”
朽木白哉抬头,笼罩他的只有蓝到淡漠的天。
神看到,也会笑的。他在心里自嘲,见到框中粉衣女子模糊的笑容。
“请不要走,千万不要。”
“对不起,白哉大人,对不起……”
像个笑话,不是吗?
清冽男子没有叹气,心却明白,就此败北。
尽力而得不到的东西到底也有。所以说他们不存在也未必不可。
此时,朽木白哉只有收拢目光,冷竣漠然。
而桑若也见到白哉身后酷似露琪亚的女子照片。
心下感叹。
五十年的坚持啊,可又能如何?
眼中不免有惋惜以及其他落寞的东西。
又能如何?放手?忘却?
桑若深吸一口气,蓦然发现,于他,自己实在是个失格的劝勉者。
她也在坚持一些被人看起无须做的事。同样际遇的人,又谈何不同的想法与不同的对错?
黑发女孩忆起好久前屋顶的相遇。神是个爱看笑话的家伙,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桑若笑笑,试想如果当年的自己不是道:“再见”,而是抓着他的衣袖不放说:“不会走,我现在就不要任何重要的人死,你现在就要摆脱镐制。还戴什么牵星箍,扔了!”那现在会怎样?——现在他会想:“看,这是当年那个女疯子。”
所以事情不会改变。
不会。
想着,黑发女孩抬头,见那戴牵星箍的男子,亦是沉默。风吹过他的衣袖,黑色的发,黑色的眼,看不到底。
不发一言,立在木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