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饭,正准备去炼焦窑那里看看,有人来报,“程道长来了。”
这大早晨的,有什么紧急的事情?林云皱眉,“请进来吧。”
程广陵嘻嘻笑着进门,笑容里满是讨好。
“你干什么?笑得这么恶心!?”和程道长混熟悉了,两人有点忘年交的意思,林云有了和同事打屁聊天的感觉。
“什么恶心?会不会说话?我这是在讨好你。”程道长是个不拘小节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别这么说,我这儿是好事,带你认识个人。这位面子很大,你想要的矿石,这位都能弄来。”
理论上很闲实际也很闲的林云,就是不想动弹。最近两次炼焦都以失败告终,土法炼焦啊,这都能失败!第一次因为没封好炉口,一炉煤直接烧成了炉渣,第二次没掌握好时间,一半的煤还是黑的。
她就是个中学老师,又不是煤化专业的,能知道化学反应,知道原理、现象已经很牛了,好嘛!也幸亏是自己的矿山,实验焦化反应费不了几个钱,要不然真支撑不下去。
林云以为又是要讨论什么仙方、炼丹之类的,她现在没心情理会这个,又不是讨论自然现象,总结化学公式?说一些云山雾绕,让人半懂不懂的话,明明看到了化学现象,就是不往下深究,浅尝辄止,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来回来就这些,没意思,浪费时间,不想去!
程道长却说不是,是一位宗室子办的宴会。这位宗室子,是太祖那一脉的,手里没有权利,平时喜欢炼丹和奇淫技巧一类的东西,与三司盐铁部的一位大人是莫逆,两人一起组的局。
“宗室敢勾连朝臣?”林云无语看向程道长。
“没有,没有,无关朝政。”
“我去干嘛?”林云还是拒绝
“他们弄的这个宴会,请了不少人,想讨论一下如今的铁器为何比不上前朝,兵甲硬脆的问题。”程道长表示,只是带你去见见世面,“我看你也没什么事儿,那边也有女眷参与,你过去听听呗,或许能遇到感兴趣的事情呢!你不是说要建造水坝吗?三司下面懂水利的人可不少。”
林云想了想,也好,出去换换心情,炼焦的事情先放一天,“都是小官员?不涉及那些吧。”林云指了指上面。
“不会,这都是些六七品的小官,涉及不到大事儿,要不然太祖那一脉也不敢出面呀!”
说的也是。
两人聊着,程道长忽然提起林云失败的两次实验,“你怎么知道的?”翻个白眼,“你家师兄盯上我了?”
“呵呵,没办法啊!”程道长摊手道,“师兄现在也难,佛门那边和他杠上了。”
“和我有什么关系?别往我身上扯啊!”林云立刻推拒,这事儿躲得越远越好。
道教,这个时期的道教,一言难尽。大宋皇帝一直比较信奉道教的,从真宗到最后的徽宗,祥瑞、丹药、长生这些东西轮番上演,道教日子过得不错,路径依赖,一心走上层路线,结果走得有点偏了。
上层伺候好了,底层百姓那儿就差点意思了,群众基础都没了,底层势力全面被佛教碾压,最简单的例子,前面王朝的农民起义多和道家有关,比如太平道,五斗米教,后面农民起义基本就是佛教的事儿了,比如白莲教、摩尼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