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笑着点头。走了几步又从腰间解下一物:“这个还请王妃帮我收着——,只是可不能再弄丢了!”
黛玉一看,依旧是那块儿和自己‘没有缘份’的玉佩!便有些不好意思的接过:“要给呢,就别说二话,若怕我看不住它,就不必给。”说是如此说,却郑重其事的将它放至枕下。又见窗外已露出晨曦,怕水溶上朝迟了,倒紧着催水溶快去。水溶便再看她一眼去了。
这里黛玉想着刚才的话,越想越觉水溶的话隐隐透着不吉:莫非王爷他预料到什么了?愈想愈觉沉不住气,可她本是一弱质女子,又能如何?便如坐针毡般等着水溶的归来。
好费劲捱到早饭后,往日水溶会转回王府,可今日却仍旧没有消息。紫鹃看出黛玉的不安,便轻轻道:“说不定是直接往吏部去了。”
黛玉一想:也有道理。便劝着自己把心往宽处放。
云檀却在此时走来:“王妃既然不喜牡丹,我就拿走。”
黛玉顾不上计较她的小心眼儿:“既是你之物,随便你如何处置吧。”云檀闻言又现出昨晚的苍白面色。黛玉也不理她,她站了一站径自抱着花盆儿去了,紫鹃在她身后摇了摇头。
等午时水溶还未转回时,黛玉方真正心惊了。紫鹃和雪雁齐道:“这是很平常的事,姑娘也忒多心了,往常日王爷连着几日不回来也是有的。”
黛玉却知不平常:那时水溶未和自己水□融,那时水溶也没有碰到致命的威胁,可这话却不能对几个丫头说。
直到:“王妃,”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帘外响起,紫鹃走至窗前一瞧:“姑娘,是侧太妃身边使唤的人。”
黛玉一怔:“快让她进来。”
一个小丫头便碎着步走至屋内:“裘大人来了,要见王妃。”
黛玉惊疑抬眸:“可要见我做什么?有什么不能说给太妃呢?”
小丫头向前低声:“裘大人说是王爷让他带话来。”
闻言黛玉心急如焚:果真被我料准了么?便紧着往太妃处赶——却是忙的连轿子也来不及传。
一进去,裘良果真在侧位坐着,莫阳不在,安平却寒着一张脸坐在裘良对面儿。
裘良见黛玉进来,便忙站起身,安平却坐着不动,侧太妃瞪她一眼,她方不情不愿的跟着站起。黛玉纵焦急万分也没有漏掉这些细节。
黛玉依礼向太妃请安,归座后裘良又向黛玉施礼,并从袖内掏出一物。
黛玉欠身还礼毕,紫鹃已将那物接过——,是一封信札。
黛玉看完面容失去血色,她用力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王爷还说什么了?”
裘良大抵被黛玉的脸色吓坏,闻言速答:“王爷只说,‘王妃看过便知端倪’。”
黛玉顿时肝连胆一阵牵痛。但她强自忍住眼泪,转而面向侧太妃沉声道:“王爷的意思,请太妃紧着给安平郡主订下和裘大人的婚事。”
太妃一愣:“王爷的意思么?”旋即又展颜笑了:“这却是说到我的心里去了,良儿和安平的事我们两家是早就过过话的。”话虽如此说,心内却颇有不满:再怎么着你一个当嫂子的也不该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儿说啊。
安平却露出喜色,而裘良面色却白了一白。
黛玉亦是有苦说不出,当面提亲,她自是知道不妥,可这却是水溶的意思,水溶信上说的明白:裘良对婚事犹豫,请王妃权作红媒!
黛玉岂能不知水溶的想法?虽知不妥还是依言照办。——如水溶所料,裘良只是呆呆的看着安平,反对的话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只是,随后裘良又将目光向黛玉这边儿飘来,那凄然的神色,即使让黛玉旁边的紫鹃看来,亦会为之动容,若用什么来比仿的话:就如一个失去最宝贵的事物般悲伤难抑!
紫鹃暗叹一声:世上情种何其多!宝二爷是一个,这裘大人又是一个!
而紫鹃很快就把这想法撂开,因为和什么事比起来,黛玉才是她的责任,她已觉出姑娘的不妥——紫鹃带些不解看着黛玉:若王爷只吩咐了这件事,姑娘当不会面如土色。
不得不说紫鹃的聪明出自肌理,被她猜对了——离开太妃那里后,黛玉依旧如魂游天外。她边走边思:为什么?为什么水溶会让我回苏州去?
是的,水溶信里安排了两件事,一件便是安平的婚事,另一件,却是对黛玉说的:他让黛玉在最短的时间内离开京城!且安排了护送的人,就是钟英。
对于水溶的说辞,黛玉不解外更多的却是伤心:他是怎么了?难道他背弃了他的誓言?还是,他已经开始厌倦自己了?
紫鹃悄悄跟上来:“姑娘,王爷是否说了让您伤心的话?”
黛玉象没有听到:这让她如何来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