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在最复杂最阴暗的环境中长大的加菲,所以他从来理智得体,他很清楚想要得到什么,却也知道不去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他并不羡慕他那位一母同胞的妹妹。
这夜他很不高兴,因此很感谢有这样一场战事来发泄这种烦闷。
而之后,他仍是那个加菲,活得自由爱财如命的加菲,不会为了任何人改变。
哪怕,是他爱的人也不行。
71、深渊
叶林觉得那冰凉的雨水砸在身上;他浑身上下哪里都不舒服,尤其那种看上去很舒服的白光笼罩过来的时候;如细小的刀子割过皮肤,痛得厉害!他知道,其实更痛的应该是泽维尔;只是因为契约的作用,他感同身受而已。
神谕之光的主要攻击对象是泽维尔;泽维尔的唇角有了淡淡的血迹,表面虽然平静;但只有叶林知道他有多疼!
卧槽,他只是能感觉到传递过来的一点泽维尔的感觉就这么让他受不了了;泽维尔他本身有多痛!但这家伙居然还能表情这样淡定,果然;要做反派BOSS也是需要一定的资质的!叶林自问做不到这样。
“小心!”奥克兰忽然脸色一变,“是幻音术!”
叶林一怔,就感到脑袋里猛然一疼,尖锐的声音几乎要刺破他的耳膜!一种他从来没有听过的语言不停在他的脑海里一字一字地念着什么,每一个字都好像锋利的刺在向他的耳膜发起冲击。
“果然是你在捣鬼。”埃弗林冷笑一声,在叶林因那种痛苦的声音头脑一昏的时候,泽维尔果然吐出一口血来。
冰霜疾行,却没能打断埃弗林的法术,他成功地用光明盾挡住了奥克兰的攻击,奥克兰很少露出怒容,他大多数时候都维持着贵族的优雅矜持,但这时候,他发怒了。
法杖顶端闪耀着明亮的光,整片天空的雨水仿佛都被他凝聚起来,在教堂的上空渐渐盘旋成一个巨大的漩涡,看上去可怖极了!
埃弗林觉得背上又湿又冷,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他的嘴里隐隐发苦。
他不知道怎么就会进行到这一步的,这几个年轻人,实在是强大到出乎意料,这么短的时日,他们已经成长到了这么可怕的地步,可怕到他甚至对这一战失去了信心。很多很多年前,他和布尔曼并肩对付过更难缠的对手,也曾受过伤流过血,甚至战胜过比自己更强大的对手。
那种年岁,他们信仰坚定,觉得自己被光明之息沐浴,有着光明神的庇佑,他们无所畏惧。
可是他们多年过去,他和布尔曼已经老了。
他甚至在后悔,后悔这一刻,后悔这一生,他开始觉得绝望,觉得浑身冰冷,觉得连血液都被灰色浸透。
“埃弗林!醒来!是恐吓术!”布尔曼尖利的声音响起。
埃弗林毕竟当了快四十年的红衣主教,意志一向无比坚定,给自己一个洁净祝福,这才一个哆嗦逃出了那种令他恐惧的氛围,但仍然大汗淋漓,几乎让他虚脱。
泽维尔轻轻一笑,“恐吓术?不,我可没有指望这种低级的魔法可以为难得了埃弗林主教呢。”
埃弗林心中一凛,然后他就发现他的头脑开始不自觉地回忆很多他以为已经忘记的事情,从幼时的苦难,那个经常打骂他的继母,到他残害的第一个少女,很多很多,密密麻麻地在脑海里涌现,他拿着权杖的手都开始不稳,再也没有办法维持住那个幻音术。
叶林摆脱了那种声音,耳边却仍然嗡嗡作响,这种感觉可不好受,但一醒来他就立刻给泽维尔扔过去一个风袖低昂,这是七秀技能中最强力的治疗技能,还附加一段时间的减伤效果,脸色苍白的泽维尔脸上立即恢复了血色。
布尔曼简直气得要吐血!他是多不容易才让眼前这小子受了伤,看着几乎已经变成原始森林的教堂,他心里的不安也开始蔓延,一个又一个的祝福术给自己套上,却依旧不怎么起作用。
叶林知道那是什么,来自冰原深处的那座魔法塔,暗系法术,恐怖触手,最重要的是,它是群伤魔法,不是单体。
中招的可不仅仅是埃弗林,布尔曼也是一样,只是他的意志力比埃弗林更要强上一些,所以这么久才见端倪。
而这时候,奥克兰的吟唱已经完毕,空中之雨开始坠落!
气温骤降,连叶林这样几乎感觉不出多少寒热的都感到冷得要命!比当初在冰原上更要冷得多!
寒冰之雨!
这个魔法的名字太简单太普通了,叶林在那座魔法塔中看到过这个名字,也嗤笑过这个普通到几乎没法引起人注意一点也不霸气侧漏的魔法名字,今夜奥克兰是第一次使用,叶林这才见识到这个魔法的可怕之处。
明明仍是水,却比冰还要冷还要令人恐惧!因为是水,它们无孔不入,钻进你的衣领,你的发丝,它们紧紧贴着你的身体你的皮肤,将你身上的热量全部吸取过去!一点都不会给你剩下!
只要是有温度的人或者动物,都无法忍受这种仿佛连心脏都要结冰的折磨。
奥克兰对魔法的控制一向精准,在控制这个方面比泽维尔和阿奇还要胜上一筹,他知道怎样将魔法控制得恰到好处,冰雨落下,不会伤到自己人,却将其余敌人全部覆盖。
而事实上,已经没有其他敌人了,除了布尔曼和埃弗林之外。
加菲、卡西米尔和阿奇在短短时间内已经将那些牧师和圣骑士全部料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