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是母皇秘密迎回京城的,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母皇若不是想立七哥为太子,为何要迎他回来。更何况,七哥乃母皇和先帝的嫡子,身上流淌着两代帝王的血,是天命所归,不立他,还能立谁!”他的话字字珠玑,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是啊,太子殿下是陛下的亲生儿子,长幼有序,他是继承大统的不二人选,公主何必多此一举。
张易之见李旦颠倒黑白,心急如焚“我妖言惑众?我们张氏兄弟是公主府出来的,人人都知道,当初公主将我们引荐给陛下就是为了帮她办事,她害怕陛下动摇,所以才出此下策。下毒之后,她又想过河拆桥!她机关算尽,冷漠无情,你们还敢为她卖命!”
太平丝毫没有慌张,静静地听张易之说完,接着笑道“可笑,真是可笑!今日诸君都是冲着七哥的面子来的,何来为我卖命之说,你兄弟人品卑劣,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们的话有几分可信?空口白牙便想诬陷本宫!”
“我”张易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手上毫无证据,事到如今还是要武皇相信才行。
他期盼地看着武皇,着急地说“陛下,您相信我,我绝对没有骗您”
武皇阴沉着脸,睥睨了他一眼,他还好意思让她相信他,她就是太相信他了,才被他们算计。事到如今,她毫无回旋之力,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你诬陷公主,该当何罪!”武皇沉声道。
张易之没想到武皇居然会站在太平公主那一边,此时也乱了方寸了,只上前拽住武皇的袖子,诚诚恳恳地说“陛下冤枉啊,我怎么敢诬陷公主,五郎所言句句属实”
“哼”李旦轻哼一声,吩咐道“来人,将妖言惑众的张氏兄弟带下去,就地斩首!”
张昌宗当即感觉一个惊雷劈下来,将他吓得跌坐在地,耳边再也听不见其他的话,张易之的反应则是快多了,他离武皇近,当即就要挟持武皇,李旦早有准备,一把夺过身侧弓箭手的弓箭,拉弓射箭一气呵成,一声箭鸣呼啸而去,噗地一声扎进了张易之的脑门。
张易之挟持的动作刚做了一半,眼睛睁得溜圆,眼里透露着不甘,直挺挺倒了下去。
张昌宗被吓得屁滚尿流,不停地磕头“饶命啊,饶命啊陛下”他说完又抬头看了一眼武皇,忽然诡异地笑了起来“陛下,陛下您不是想看六郎弹琴吗,六郎给您弹琴”说完竟然抓起地上散落的册子,有模有样地卖弄起来。
李显等人怪异地看着他,只见张昌宗又哭又笑的,情绪转变极大,看样子像是疯了。
太平朝侍卫使了一个眼色,他们立刻上前将张昌宗带出去。
张昌宗被架着出去还不忘带上册子,笑嘻嘻地说“你们要带我去哪里,是不是去吃好吃的?是不是,是不是”声音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
饶是武皇见惯了风雨也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她呆坐在凳子上,许久之后才抬眸看向收手的李旦,李旦一脸肃穆冷酷,回望着她。
那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冷冽,她只觉得若是李旦对她下手恐怕也是会如此决绝。
“母皇受惊了”李旦将弓箭递还给弓箭手,恭恭敬敬道。
武皇深吸了一口气“无碍,来人,去取朕的册宝和玉玺,交给太子殿下”
事到如今,她就算是不想退位,也只能退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