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无关的诗,他喉头却有些发紧。
太近了。连魏灵也被这距离吓了一吓,睁大眼。
梁湛猛地回神,站直了身子,这是什么场合,想什么呢?他不自觉地咳了一下,没由来的有些心虚。
“你说话顶事吗?”张伯问。他的意思不是梁湛说了算不算,而是想要个保证。
“你又怎么保证你们的人不在我们工地闹事?”何宏环着手,冷冷地说。工地多段开工缺人不错,农忙季找人不容易加钱也不是问题,今天这形势,他懂梁湛的手段,连鞠躬带招安,连哄带骗,但是他看不得别人坐地起价的阵仗。
张伯问这话,意味着他答应了梁湛的提议,那往后他们就是用人的甲方,钱货两清就行,还想怎么样?
梁湛摆摆手,示意何宏不用跟他吵。
“和气生财,张伯,说到底,我们是生意人,谁也不希望天天吵架扯皮,这点事,我不至于反悔,再说,你信不过我们,还信不过王副和所长吗?”他有意无意地瞥了王副一眼。
该您二位说句话了吧?事我算是平了,可是这还缺个背书人啊。
王副杵了一晚上,如梦方醒,点点头,大声地朝着村民说:“小梁总那么大个经理还能出尔反尔?张有龙,你家今年不是要盖房子吗,在家待盯一年,盖好了那是一代人的事,这账你不会算啊。”
“还有,张伯。”他压了声音说:“你们虽然不带刀不闹事,可是这么多人聚众,本来也要带个人回去报备。不过多大点事儿,围了人家一晚上了,还要挖机去拜神,传出去人家怎么看我们西皮房?也算他们梁总好说话,换个人来闹出事你们有什么好处?”
张伯抽着烟半响没吭声。王副的话是劝告,但是含着的警告也不言而喻。梁湛这时候把他们抬出来,意味着用工的问题,他不会言而无信,但是同样的,西皮房也得乖乖按照人家章程办事,不然今晚的事也是“案底”。
“天晚了,就不留王副了,改天请你们吃杀猪饭。”
生计最重要,打蛇打七寸,好手段,他深深看了梁湛一眼,朝小下的人挥挥手,人群就这么七零八落地散开了。
“呼。”魏灵叹了一口气,崩了一天的神经这时候才松了下了,隐隐地,牙更疼了。
蒲公英水就根本没用。
“走了。”梁湛轻描淡写地说,拍拍她后脑勺。仿佛刚刚的困局对他根本没影响,举重若轻就是这样吧,魏灵心生佩服。
返程时梁湛开车,副驾坐了王副,一路听他俩天南地北侃大山,她和派出所所长挤在后排相顾无言。
再回到项目部时,凌晨两点了,鬼火孤鸣,互道了晚安,梁湛开了门,望了望房间里,忽而转头对走过去的魏灵说:“感觉有人进过我房间。”
魏灵悚然一惊:“你别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