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依庭安静的听着,仿佛一身的逆骨都剔了,让吃饭就吃饭,让上楼就上楼。她压抑自己,乖乖的呆着就是在帮顾莫深。
……
顾莫深冷眸盯着堵在走廊的人,伴随他走近的脚步,围堵成群的人自觉的让出一条路。
他身具权威的姿态,威慑到了闹事的人。
不用他下令,人群散了,剩下几个高管耷拉着脑袋等待他的训斥。
不一会儿的功夫,姜瑜从他的办公室里出来,看见人都散了,她小心的瞄着顾莫深的反应,拢了拢垂在耳边的头发。
不难看出她额前还残留着细密的汗珠,那些人是冲着姜瑜来的。
“怎么回事?”他陈冷的问道。一贯森冷的目光,侧脸的线条看上去透着陌生的锋利,令人心生畏惧。
高管面面相觑,只得如实回答。将这些人来的目的小声的说出来,几人的目光同时指向姜瑜。
顾莫深叫停的项目,姜瑜硬是拿着自己的身份安排人继续运作,维持顾氏日常开销的资金被姜瑜挪用,资金上越来越艰难,下面分公司的经理来讨要说法。财务这笔账是拆东墙补西墙,一旦拆都没得拆,窟窿就一个接着一个跳出,张着嘴巴管你要钱。
听到这里顾莫深就明白了,这几天姜瑜还真的没闲着。
他摆手,要人都下去。
姜瑜插手,将他苦心支撑的局面全部打乱,他原本想暂停顾氏手上的经营,拆掉顾老二和顾老三在顾氏的势力,将妨碍顾氏发展的项目都砍掉,熬过调查组撤离顾氏,稍微注入资金进行资本运作,再盘活那些暂停的项目,还能让顾氏的经营范围扩大到其他领域,维持起码不成问题。
现在看来,姜瑜给了别人掏空顾氏的机会。
他不苟言笑的脸让姜瑜紧张,暗自观察又瞧不出他的情绪,一时间姜瑜有些沉不住气。
“儿子,你别怪我!其实我没动账上的资金,我手头上有些钱,而且我在打听转让股份的事情。我不会转让给老二和老三,一定会找一个可靠的买家。”
“多可靠?”冷不丁,顾莫深耐着性子等她继续说下去。
“15%也不少,对方可能一下子拿不出这么多钱,但是多少都能缓解顾氏的钱慌。”
“还有呢?”
“没有了,暂时还在接触阶段,哪能这么快就定下来?”
姜瑜别扭道,顾莫深的眼神暗沉得吓人,何况她真的出了差错。
“转让股份必须召开股东大会,在同等条件下,其他董事有优先购买权,这个,你不懂?”
顾莫深一贯从容沉静的表情,只是他的眼眸太过深邃,幽深到让人读不懂他的想法,令人猜不透他的意思。
局促的攥着手,姜瑜不晓得该说什么,她的确不懂,但是她咨询过法律顾问,通过签约公证,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想到律师给她的解释,她稍稍有了些底气。
“莫深,妈妈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听不听你爸爸临终的遗言那是你的事,我会完成你爸爸的遗愿,我不能看着顾氏破产,这是你爷爷和爸爸两代人的心血。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一通公告都不发,外界怎么传闻你知道吗?”
“除了父亲的遗言,夏之桃和孩子的下落,还有什么?还有什么是你能拿出手来跟我谈判的筹码?筹码越大你获胜的可能就越高,如果你能说出杜望潮为什么被我关起来,也许你就赢了!”
顾莫深讥讽的眯着眼眸,声音带着一种凛冽入骨的味道。
姜瑜再次被他的态度激怒了,她拍着自己的胸口,语重心长。
“我知道你怨我逼你跟杜依庭分手,难道你就不想想为什么?”顿了口气,她像是想通了一般。“我不会再在你面前提你爸爸的遗愿,也不会问你想不想知道夏之桃的下落,更不会再提杜依庭的事情!既然你埋怨我管的过多,我不管了!”
捏着桌上花瓶里插的郁金香,顾莫深毫不在意,要不是那天他把花带到这里,今天也不会过来。
见顾莫深眼光柔和的望着那一束花,姜瑜硬起来的脾气软下去,她也喜欢,在法国,她住的乡村种植着大片的郁金香。普罗旺斯的薰衣草出名,尼斯的郁金香并不逊。
“妈妈以后不会再来顾氏,你还是别把人都召集到老宅,别以为我不知道谁住在那里!别再给自己招惹麻烦,一旦捅出去就一发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