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段时间中每天晚自习前的用餐时间,我会独自在顶楼楼梯间吃晚餐,因为那是唯一不会被找麻烦的地方,在导师找我过的那天傍晚,我一样走到老位置坐下,打开便当边吃边看着远方日落红霞。
但是吃着吃着却听到楼梯间传来声音,一位同班快三年交谈不超过十句话的人,忽然走上楼来出现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便当笑着对我说:
「嘿!就知道妳在这里,一起吃饭吧!」
我愣住有些呆愣看着萝卜,她说完话后不待我回应,一屁股坐到我旁边打开盒饭吃,因为不怎么熟识也找不到话题,我们彼此沉默无语直到吃完盒饭,整理好垃圾后萝卜才开口道:
「我观察妳很久了,从几个月前大家开始排挤妳就在观察,直到今天中午在导师办公室听到妳跟老师的对话,我才肯定妳根本就不是大家口中说的那种人。」
「哪种人?」
「卑鄙小人啊,听说之前二班的班对分手是妳搞的鬼,还有好几对情侣跟好朋友闹翻都是妳从中作梗。」
我掏了掏耳朵确定没有听错,震惊道:
「二班班队?我发誓我真的跟他们超不熟,而且根本没聊天过。」
「但是妳帮小玲传过信给他们吧?我告诉妳,我怀疑妳根本就是代罪羔羊,因为这些情侣分手后的男生,莫名其妙都会去追小玲,那些决裂的好朋友最后也都跟小玲亲近。」
听着这些话我的回忆画面开始涌现,没错,我的确帮小玲传过几次纸条与信给二班班对过,彷佛有些脉络开始浮现,灵感一闪而逝却抓不住,真相仍旧模糊不清,萝卜站起身对我伸出手说:
「起来吧,我们回教室去,我觉得妳是个好人,不可能做这些事情,查清楚小铃是怎么栽赃到妳身上就交给我!等我消息。」
萝卜无惧同学奇异的目光与我并肩回到教室里,熬过晚自习时间后回到家,简单梳洗完毕后躺在床上,我盯着窗外无月漆黑的星空喃喃自语:
「难道这个世界没有神吗?」
如果有神,为何我身陷在这痛苦的泥沼中越来越深,而小玲却在岸上过的有滋有味,猛然一股心酸让我胸口发闷,我强逼下泪水黯然入睡,进入梦境也是与窗外一样深不见底的黑夜,我徘徊着找不到往哪里走去时,听见一道再也熟悉不过的声音:
「狗日的,小娃子妳这是咋地,那娃子也腻狠,我给妳辛苦弄来的护身咒文被她变成补品在吃啊。」
我又惊又喜转身看到穿着洗旧宽松的衬衫,叼着烟斗的老伯,硬撑了几个月不愿服输流下的泪水与自尊,此刻崩然完全瓦解,直接坐倒在地上哇的一声大哭出来,老伯看到我这模样慌了手脚,往旁边骂道:
「妳杵在那儿做啥呢,妳家娃子造的孽还不过来赔罪。」
空气中回荡着拐杖行走的声音,泪眼朦胧中一位长得和蔼可亲的老婆婆走过来,弯下腰卷起她的袖子擦掉我脸上泪水:
「唉呀,我也没想到湘玲会这样子,我跟你道歉赔不是,我孙女闯的祸我亲自来收拾」听到这我停止哭泣,盯着她问:
「妳是小玲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