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野在家皱着眉与发脾气的频率开始大幅度地减少,但一捉到机会,还是忍不住逼问她在法国学校的一切。
方净文给了学校名称,但每回他问得更多时,她也就是回以一句“你现在是要跟我求婚吗”来搪塞一切。
所以,邝野每一回总会发火,抱怨她给的时间太短,抱怨她居然要他半年都不许与她联络,抱怨她明明知道他除了婚姻之外,什么都可以给她,他会一直抱怨到她吻住他的唇为止……
在这样的来回煎熬下,时间走得飞快。只剩下一个星期,方净文便要离开了。
此时,方净文坐在书房长沙发里,看着躺在她大腿上睡着的邝野,忍不住伸手去抚他的发。
她也不想走,只是她不走,她的家人会拖垮她的人生,而他也有属于他的家庭课题要面对。
她咬住唇,眼眶浮上一层水气,她很快地眨干,因为不想泪水挡住看她的视线。
叩叩——
门上传来礼貌性的两声敲门后,上官喜丽旋即依照上班时的规矩走进书房。
他们药厂在台湾分公司不大,邝野于是习惯在书房里办公。
“老板……”上官喜丽无声地问道。
方净文指指腿上的他,上官喜丽噗地笑出声来,大胆地上前一步。
老板睡到嘴巴微张时,看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这是老板要我拿给你的,美国糕饼学校的简介。”上官喜丽把东西放到方净文手边。
“放着吧,谢谢你。”方净文连看都没看简章一眼,知道他仍然不愿放弃,只是更让她难受而已。
我敢打赌,你前脚才出门,老板后脚就会跟到法国。上官喜丽说道。
“他不会的,因为他是半年内来找我,我从此便不会再理他,我说到做到。”方净文用指尖拂过他的脸庞,轻叹了口气。
“老板答应了?”老板岂是那么容易被摆平的人。
“不然啊?你有更好的方法吗?”邝野突然睁开黑眸,凶恶地瞪向上官喜丽。
“没有。”上官喜丽即刻立正站好。
“没有建设性的人,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反正你也只是在睡觉……上官喜丽在心里嘀咕道。
“邝野……”方净文皱着眉,暗示他说话语气不要老是这么冲。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邝野瞪了秘书一眼。“这样够客气了吗?”
“客气、客气,非常客气。”上官喜丽识相地退了场。毕竟,近来与方小姐离开话题有关的风吹草动,都会在老板这里演成狂风暴雨。
“你喔……老是一副要找人算帐的口吻,谁敢接近你。”门才关上,方净文马上拉了下他的耳朵。
“你留在我身边,我就会客气点。”
她没响应他的问题,揉揉他的头发,柔声地说道:“睡了一场午觉,该起来做事了,不是说要看新药的研究数据,不是说要跟成立台湾研发基金会的人讨论资金吗?”
“让我多睡一下会怎么样!那些事我不能晚点再处理吗?”邝野眯起眼睛,不高兴地直发飙。
方净文没接话,只是静静地瞅着他,让他知道他发脾气也只是徒增喉咙痛而已。
“只是半年不见面而已。”她说。
“你知道半年会有多少变量吗?”他就有可能会心痛到死掉!
“我不想再谈这个话题了。”她抿紧辰,慢慢地别开头。
邝野知道这样的姿态,代表了她接下来的不予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