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又望向李原生:“你说贪官污吏贪墨克扣,那我问你,对军卒来说,到底是朝廷不发粮饷好,还是发粮饷的好?”
李原生闻言沉默,这还用想吗?叹气道:“自然是发的好,即便被克扣,多少也能得一点儿。大不了他们吃肉,底下人喝汤罢了。”
“对!”
柳湘莲喝道:“若是朝廷无钱粮,兵卒便要忍饥挨饿,若是朝廷粮饷充足,他们纵然得的少,也终是要好过一点儿。咱们尚无力惩处贪官污吏,就先捡着能干的干起!”
李原生忙作表态:“大人,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柳湘莲点点头,又望向众人沉声道:“柳某也不与你们说虚的,我的志向是战场杀敌!不是做劳什子的户部芝麻官!等咱们先把赋税梳理清楚了,将来再去打鞑子!敢不敢?”
这些人都是经过柳落严格筛选的,胆气豪壮,不惧从军,听到此处无不振奋,纷纷大喝:“敢!敢!敢!”
其中身负血海深仇之人甚至潸然泪下,痛哭失声。
谁不想打回老家?金窝银窝不如自家草窝!
“不要哭了!今日我就检验你们够不够资格打回去!”
柳湘莲说完,也不避人,当场脱掉官服,就要与众人比试手脚。
说的再好听,不动手打服了,难以真正收人心,他可没时间天长地久的感化。
看着柳湘莲雍容华贵的公子模样,李原生根本不敢动手,万一打伤了对方怎么办?
此前柳湘莲只是强化队列训练,并不曾动刀动枪,是以众人都不知他实力如何。
李原生很是犹豫,望向柳落,这些日子一直是柳落教授他们拳脚功夫。
柳落不禁笑了,他和柳湘莲都是柳三棍棒下教出来的,能不知道柳二郎实力?笑说道:“尽管上,十个八个都没事儿!”
这些人虽然有些底子,但日子穷苦,小小年纪就要忙着赚钱养家,非柳湘莲这等公子哥可以一心一意打磨武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你们自觉武艺不错的,尽管上!”
柳湘莲已经准备妥当,站在场中放声说道,分明不把众人放在眼中。
少年人最是受不得激,李原生解下佩刀递给旁人,准备先上场。
众少年也开始喧闹起来,他们虽然感激柳湘莲施手救助,但不知其本事,也都有轻视之心。
……
且不说场上如何比斗,这热闹喧腾的场景早看呆了现场一人,便是主事周瀚。
前几日柳湘莲训练这些少年衙役如何站立行走,他已经感觉不对劲儿了。
今儿早上顺便过来看看,不想见到这样一幕!
此时一脸见鬼的表情:你这是准备收税呢还是要去打仗?即便这官儿是皇帝硬塞的,非你所愿,也不用表现得这么明显吧?
他等了许久,场上的比斗终于停下来。
众少年中公认的三大“高手”没一个能在柳湘莲手下坚持超过十招的,这还是他收了手存心考察对方实力的缘故,最后三人一起上也被打趴下。
经过此番拼斗,众人方知眼前的俊秀公子绝不是只有善心的花瓶,那是武艺高强的真汉子!
不由生出敬畏之心,更加拜服。
柳湘莲吩咐柳落继续带他们操练——柳落早年被柳三折磨过,军中一套很熟悉,只当是训练新兵,无非是增强体力、提高战斗技巧。
他则拎着脱下的官服,衣衫不整往回走,要回公房。
在旁等待已久的周瀚趁机跟上,搭话问道:“二郎,筹饷处也成立十来日了,你究竟有何打算?不会只靠戏捐吧?”
户部众位大佬公认戏捐征难征,结果被柳湘莲如此一搞,几乎算是外包给了广和楼,戏票收入自有账册,每月一结便是。
有柳湘莲这个大股东在,商号也不会造假欺瞒,其他股东即使想偷税漏税,当前阶段为了获取更大利益只能暂时按捺住。
未来随着广和楼分号的增加,戏捐收入也会不断增加。只要柳湘莲仍负责戏捐征收,可保无事。至于以后如何,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