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湘莲又问道:“他是何时去道观的?现今有个女儿,才五六岁,又是怎么回事?”
柳三白他一眼:“这等事我怎会知道?拉扯你过活就够我操心的了,还有心管人家家长里短!关我屁事!”
柳湘莲犹在寻思,贾敬是乙卯科进士,那是十年前,也是永隆帝登基后第一次开科取士。
不知道这里面水分大不大?会不会就是当初贾敬答应支持今上的条件之一?
不管怎样,至少说明太上皇父子对贾家的打压是一以贯之的,怪不得如今宁荣二府,只有贾政这个“书呆子”在工部挂个闲职。
若按照原着走向,待元春封妃后,贾政还将被派往海南担任学政。
此时海南是什么地方无需多介绍,更大的问题是,学政乃是主管一省教育和科考的官员,让贾政这个恩荫官担任此职,工作怎么开展?还不被人嘲笑死!哪里是恩赐,分明是打脸!
而且,荣国府大房、二房不和,大房袭爵,二房掌家,此等怪局的形成也必有缘故。贾母偏心不假,在大是大非上却极清楚明白——比如她从不否认贾政教训子的权威,只以“不孝”来威胁。二房私占敕建的国公府,无异于挑战朝廷威严,有违礼法大义,分明是要陷贾政于险地。他们母子二人不该如此不智……
柳湘莲联想到许多,一时也无法确定是否便是事情真相,俩人又谈了一阵。
可惜柳三所知多是当年跟着柳棱听见或看见的,实在有限的。
话毕,柳三方问:“他这般说,不管真假,都不能掉以轻心,二郎想怎么办?”
“三叔,”柳湘莲思索着说道:“贾敬的话,我不完全相信,也不敢完全不信。宁荣二府多是废物,其他勋贵又能好到哪里?未必真有实力、有胆量骤然发难。
不过,也不能大意,他虽说了以十日为限容我考虑,未必真的等到十日后。如果真铁了心要动手,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效果最好,没准儿是故意透露消息,引我至此,今晚便会动手!”
“确有这种可能!那你就更不该来了!”
柳三神情稍有紧张,忍不住埋怨了一句。说到底他手下全是新兵蛋子,缺乏足够信心,二郎万不可出事!
“哈哈,我正盼着活动手脚呢!”
柳湘莲却哈哈一笑,又问:“如有人攻打营地,三叔认为可以抵挡多久?”
见他无惧,柳三也丢开心中担忧,豪迈说道:“不是我说大话,营中少年武技或许不高,却绝对不乏悍勇之气!敢战愿战!本就待遇丰厚,战前再发些赏赐,必能激励士气!不管谁来,都叫他好好喝一壶!崩掉几颗大门牙!”
柳湘莲稍稍放心,又问起兵器甲衣的事儿。
柳三回道:“兵器局已经送来,腰刀千柄,硬弓两百张,长枪三百杆,若是按照千人算,自然是足够的。仍是没有火器。”
柳湘莲思量过后,便道:“我原想,若是不能硬抗,不妨暂避,既然三叔有信心,就瞧瞧究竟有什么手段。”
于是决定住下,并要柳三当即安排伶俐之人,暗伏于各要道,若有敌袭,发现后火速来报。
并通知镇守柳家工坊的柳落,提高警惕,多储备火药,建造万人敌。
商议了不短时间,外面早等着开饭了。
二人携手来到外面,只见一千余新兵,分成十余支百人队,在宽阔的操场上集体就餐——蹲着吃。只有下雨时才会躲进帐篷中。
他们都注意到今日多了一队人马,较他们更雄壮,只是所作所为实在令人不齿——竟然当着大伙的面,燃起篝火,切起鲜肉,吃起了烤肉!
肉香四散,众新兵原本觉得不错的饭食顿时没了滋味,不少人嘴里流涎。
一时喧声四起,根本压不住,直到柳三开口训斥。
另一边,柳湘莲早已唤过李原生来,问明了情况,心道这不正是凝聚军心的时候?万不可厚此薄彼。于是便让各队选出三位训练成绩最好的新兵出来加餐。
竟然真的可以?一时间再度人声汹涌。
待压了下去,柳湘莲又承诺道:“自明日起,每队训练成绩的前三名,都额外加餐!”
已有有资格的自是欢喜,没资格的人,有的心生向往,暗下决心,明日要搏一搏。也有的自知实力不足争锋,暗叹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