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赵婧问:舍不得我吗?
我没说话,给她来了个默认。
要是真舍不得我,就和我一起去上海吧!赵婧笑着说。
我又是一愣,呆呆地看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开玩笑。
怎么样?想不想和我一起去上海闯闯?赵婧从锅里拿出一串煮好的东东递给我。
我接过赵婧递过来的串串香,心里有些甜甜的感觉。我觉得赵婧刚问我的话不像是开玩笑。说实话,我真有些动心。可是一想起王燕,我就对其他一切东东失去了兴趣。于是我不说话,只是拿着那支串串香,默默地吃。
赵婧见我不说话,也就没沿着这个话题再说下去。一边吃串串香,一边喝酒,一边有一搭无一搭地和我聊,但瞧样子是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起赵婧。串串香很好吃,麻辣香鲜,但我吃在嘴里,感觉却像是在嚼蜡一样。
吃完串串香,数过签签,连酒一块,只花了二十来元钱。我抢着把钱付了。天已经黑了下来,夜色里赵婧的脸有些模糊。我想着她就要远行,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离了那家小铺,我们在路上慢慢地走。谁都没有说话。我觉得胸口像是有石头压着一样。赵婧也默默的,浑没了刚才谈笑风生的样子。街上不时有车经过,响声从身旁直划向远方。赵婧也会像这声音一样从我的身边消失吗?我痴痴地想,刹那间,心里竟塞满了凄凉。
走着走着,赵婧忽然拉住了我。我微微一愣,看着她。她指了指路边的一家超市,说:这里面有照大头贴的,我们去拍一张吧。她凝望着我,眼睛里全是依依不舍的波光。我鼻尖突然有种发酸的感觉,点了点头。
照完大头贴,赵婧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手机,然后把大头贴贴在了手机上。整个过程她都表现得很仔细。我看着她低头贴大头贴的神情,忽然想起了在上海的时候,她把我们的那张剪纸小心翼翼地放入包包里的情形。婧姐。我忍不住问道:上次的那张剪纸呢?
什么剪纸?赵婧问。
我们在上海城隍庙剪的那张呀?
你说那张呀!赵婧像是才想起的样子:我早就把它扔掉了。
我知道赵婧在说谎,但我没说破她。出了超市,依旧在街上漫步。街上的人开始慢慢变少,世界开始慢慢安静下来。就在周围要静到极致的时候,一阵歌声从马路对面传了过来。对面是一个很小的酒吧,有人在里面唱零点乐队的《别误会》,是双吉他伴奏的。
大学时我们乐队里的哥们儿都挺烦零点的,但不知怎的,此刻在静夜里听到这首歌,我竟被打动了。赵婧也停下了脚步,良久,她扯了扯我,说:进去坐坐吧。
这是一家很不起眼的小酒吧,和BABYFACE、M98或是单行道那样的大酒吧根本没得比。我们进去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叫了两杯酒。酒吧里窄窄的台子上,有两个乐手正在表演,瞧样子像是附近大学里的学生。
赵婧靠在椅子上,盯着那两个乐手看了一会儿,忽然问:乐娃子,听说你也会弹吉他,是吗?
我点点头,说:上大学那会儿玩过几天。
赵婧说:能不能给我弹支歌。她望着我,用手支着下巴,一副很出神的样子。我微微一愣,我没想到赵婧居然要我给她唱歌。心里忽地又想起王燕了,想起她生日那晚,我给她唱《啊米子》时的情景。
你给我弹弹吧,就在这儿,别说你不会哦!赵婧说着,忽然眨了眨眼睛。那样子很美。
于是我起身去那两个乐手那里,向他们借琴。抱着琴坐在麦克风前的时候,我居然不知道该给赵婧弹个什么歌好。
犹豫了很久,我弹了一首朴树的《且听风吟》:突然落下的夜晚,灯火已隔世般阑珊
昨天已经去得很远,我的窗前已模糊一片
哎~~嗨~~~大风声,像没发生太多的记忆,又怎样放开我的手
怕你说,那些被风吹起的日子,在深夜收紧我的心
日子快消失了一半,那些梦又怎能做完
你还在拼命地追赶,这条路究竟是要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