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台前,开始亲自主持交易。
台下喜气洋洋,台上却是气氛诡异。
萧绍瑜大秀清纯,明眸无瑕,示人以心思简单。
他还有意和身边的李东阳,故意说:
“本王久居京城,孤陋寡闻,今日总算见识了何谓毁家纾难。
刘员外,非常人也!”
郡王的赞誉,听在刘广升的耳中,却是苦涩的。
如果有选择,他是不会做这等赔本的买卖的。
所谓的大善人,南梁或许有,但绝不是他。
他神色复杂地看了沈贺一眼,什么也没说。
愤然转身,决然离去。
那道眼神里,有愤怒,有怨恨,更有若隐若现的报复火花。
想必沈贺今日的首鼠两端,也许要不了多久,就会传入东宫。
见状,心虚的沈贺,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颤。
他心中暗道不妙:
“许氏,我是不愿得罪,刘氏,却是得罪不起啊。”
他忙急行数步,一脸歉意地拦住,去意已决的刘广升。
“刘兄切莫误会,本官方才是有意纵容许崇古,实乃计也!”
为了维护他和刘广升的关系,沈贺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此时,一个针对济阴许氏的阴谋,在他的心中悄然酝酿。
“哦?”
刘广升停住脚步。
“可保刘兄不受损失,还能借机打压,许氏这颗眼中钉、肉中刺!”
打压许氏,独霸济阴。
这是刘广升的毕生夙愿,也是济阴刘氏诸脉的共识。
他怦然心动。
见其神色明显缓和,沈贺知道自己号准了脉,化解了人际危机。
他面含阴笑,朝萧绍瑜所在瞥了一眼。
“此处非是讲话之所,黄昏后,本官去尊府密谈。”
“好,老夫恭候大驾。”
刘氏诸脉的消息,是很灵通的。
家主刘广升以十倍于约定地价收田的事,已在刘府之内引起轩然大波。
“老爷,诸脉耆老在正堂等着您呢,还说要您给他们一个交代。”
刘府二管家,正欲出府去寻刘广升,他的轿子恰好行至府前。
二管家一路小跑,凑近轿帘,急切禀报。
轿中的刘广升,从他的急切中,便意识到山雨已来。
只是他没想到,山雨会来得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