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反,若是梁帝不准,朝野内外会作何想呢?
表面上看,是皇后的枕边风起了作用。
实际上,是梁帝不想让诸王产生非分之想,使更多的人卷入储位之争。
至于谢韬本人其才其德,还有军中资历等,自然有所忽略,不能兼顾了。
若是不用他,太子、谢宣怀和刘广博都是不会死心的,定然会继续保举他们的人。
与其换个精于军旅之人,还不如用谢韬呢。
而这,正是梁帝的高明之处。
提及萧锋,谢韬早就恨不能啖其肉了。
见唾手可得的主将之位被其夺去,当即忍不住啐了一口:
“老匹夫!”
谢宣怀还嫌谢韬的火不够旺盛,慢条斯理道:
“此番左卫军也在出战之列,并属东路,受萧锋节制。”
“什么?明日我便向陛下请辞!”
谢韬果然怒火中烧,他根本不愿接受萧锋的指挥。
愤怒使人降智,谢韬只要再往深处多想一步,便能发现蹊跷之处:
谢宣怀便是争不来主将之位,难道还不能把左卫军调归西路军么?
能,却不调,是为什么呢?
谢宣怀见谢韬的不满情绪已然到了极致,便不再拿捏。
他抬手虚压,示意谢韬稍安勿躁。
“其实,萧锋当这个东路军主将也不是什么坏事。
马革裹尸,不正是他的最好归宿么?”
谢宣怀阴恻恻的声音回荡在昏暗的书房,显得格外阴冷。
油灯中的火苗像是受了惊一样,晃动摇曳得更厉害了。
谢韬眼眸一亮,他反应了过来,急切道:
“大伯有何谋划?小侄愿效犬马之劳。”
“陛下虽授其持节之权,他却无权斩杀你这个左卫将军懂了么?”
“小侄明白!”
梁帝寝宫内的烛火已然熄灭,唯有一束孤独的月光穿过窗棂,清冷的照在龙床帐幕之前。
“陛下,左卫谢将军去了尚书令府上。”
一个身着锦衣、面色温润之人,静静的出现在帐幕前的月光中,低声道。
若是他不主动说话,似乎根本不存在这个人。
他名唤苏霖之,是典签府的主官典签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