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我半晌无语。到底是怎样的人,要将人抽成模子,做成椅子,弄得分崩离析,生不如死?要这样违天理,逆人伦?这宫里我见过的人事有多少,未能的认识又有多少?我触到的恶可能只是河川,未见的恶也许是汪洋大泽。
心口有一团火在灼着,烫得难受。
我凝思了片刻问:「你一直说的侍女,是不是叫温良?」
明彩摇头说:「不知。我当了画师后,是那侍女来给我送纸墨。我便问她见过一个身背长筒、略显纤弱的男子没有。她便说你在这里云云。我又给她看了一眼那老者的像,她告诉我这是废掉的『人椅子』。」
现在我心中有了个大概,明彩见过的侍女定是温良。但温良不肯把她所知向我全盘托出,却肯一五一十地讲给明彩。要说信任明彩,她与明彩也不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又难说有什么情分。若是她在明彩身上另有他求,比如一直想图一幅画,没
准倒还说得通。因为明彩画起活物来,倒是精妙得可怕……
想到这里,我扫了眼床上散落的画卷,问起早有的困惑:「明
彩,你只会画活物,有什么缘由么?」
「我要是问起你的伞为何如此神妙,你有缘由么?」
这是在讲她的笔不同寻常么?我还没理顺个中道理,却见她有
点失意地看向我,眼眸里藏了些落寞,只是脸上强挂着笑言,
还像是与我打趣。
我这才发觉,明彩赌上性命来见我,又守了我一日,我却连半
句关切也没给过她。
今晚,要再去废人居一次。
起码要弄个彻底,弄个明白,直到让我心安。
我提出这个决案的时候,明彩对我佩服非常,说我看起来弱不
禁风,没想到依然心怀天下。
我说,我的心哪里怀得住天下呢。
我不自欺欺人,我明白。这天下是应家的天下。我只是一块瓦
砾,一片泥壤,一颗棋子。我尽力翻搅这池底,充其量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