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问题,常常让我哭笑不得。
「程善,你可以把我变美喽?」明彩很兴奋地问我。
我回答说:「可以是可以。但是你挺美的啊。而且给人更易面貌的技法是最考验人匠经验的,像我这种毛头小子,当然是不敢做这种细致的活,而且……」
而且,我只有一只手。
「好啦,我是不会难为你这种小毛孩的。」明彩摆摆手,满脸写着刻意的大度。
「我是在想,程家人把另一个人塑成皇帝的身躯和模样,是不是可以偷梁换柱呀。那还得了?」6。
我们在路上走了数日,又在皇城的客栈住了两天。
她全然不怕我,不但不怕,还很泰然,甚至是放肆。总是挑衅
我让我开伞,我都拒绝了。
我说,你画幅画给我吧。画得好了,我便给你开伞。
她笑了足足有一刻,止不住。
明彩作画的时候问我,说:「你们程家人可以化男女老少,胖
瘦美丑,这画像到时候也不尽然像你啊。」
我说:「我喜欢我这张脸和身体,是不会改的。再说,又不是
画我。」
「这画像不是画你的么?」明彩有些疑惑。
「当然不是,我要自己的像做什么。我要你的画,我想看
你。」
明彩的脸红透了。
她沉默下来,安安静静地为自己画了一幅。
那时我还没懂,人可以修成画,画却不能化作人。
「像,真的是太像了。」我看着那幅画不禁咋舌惊叹。
「我画自己,想不像也难啊。」
我知道,明彩这谦辞是站不住脚的。对于画师来说,画他人像,抬头就能看见,那人若是好好配合,神态动作又不曾更易,当然容易。而明彩只是对着这张无暇的白纸,凭空从脑海里画出自己。明彩端着那画像时,就如同持着一面铜镜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