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只准备了半天时日,过短,只来得及取山中树木临时绑成两架飞梯,交两部先锋各一架。
此时也已搬运至寨脚,并顺利竖了起来,搭上寨垒。
立即就有骁勇之士沿着向上攀爬。
墙头上有贼军主意到飞梯,妄图附身来推,全被下面的箭矢射落。
眼看将要爬上敌寨……忽,接连两盆热油当头浇下,飞梯顶端几人避无可避,被热油从头灌到脚,连连惨叫,自半空倒载下来。
接着有更多的热油泼下。
一个个礌石也从墙头上砸将下来……不只是两架飞梯处,几乎寨脚所有藏有人马处,都顿时伤亡成片。
再看墙头上已是人影憧憧,大部贼军终于集结起来,开始全力防御。
或箭矢、或热油、或礌石、或滚木……只如泼天大雨般砸落下来。
哀嚎遍野。
那日在七星寨的寨门前,岑炳曾见识过攻城的惨烈,可彼时他是防御方,如今却是进攻方,才真真有了切身体会,切身之痛。
岑炳心下十万火急,却也只能沉下气来。
却只能眼看着一手带出来的兄弟们惨遭屠戮,不敢盲目再投入更多人力。
此时烽台所向也传来了兵戈声,想来是敌军欲点烽火,却陡然遭遇周千等人……但岑炳甚至无暇看上一眼,他所有精力全被牵绊在寨垒上下。
岑炳能忍,另一边山隼已忍不住了。
只听他哇哇怪叫,先是咒骂寨内贼军该千刀万剐,再把天神地老爷通通骂了一遍,而后又点齐了剩余百人部众,亲自领头,一股脑朝敌寨冲杀过去。
自岑炳视角看去,山隼龇牙咧嘴甚是可怖,又寻了血来把自己脑袋涂遍,在火把的映照下,活似地府里杀出来的阎罗鬼……
有了这百人加入,战局一时好看了不少,上下对射,有来有回。
墙头砸下的滚木礌石也渐稀疏了,估计是储备有限,方才一股脑乱砸消耗过巨……
岑炳稍宽了一分心思,狠狠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来。
忙借机看向烽台,又是一幅捉对厮杀的景象……单从他所在观去,其实辨不了敌我,更辨不了孰优孰劣,只见火把晃动,人影亦来回攒动,厮杀成了一团……
但确认一点,烽火未被引燃。
这就足以让他稍安了。
再看向寨脚,山隼领大部人马放弃飞梯,专朝那大火烧过处玩命死砍,而寨上或是守备器械储备有限,只零星有礌石砸下,无异隔靴搔痒,丝毫阻拦不了下面的劈砍……
终于从壁垒上生生砍出一个缺口来。
只可惜洞口太小,且寨垒分内外两层,皆由三层圆木错落扎成,只砍穿了外层壁垒,还有内层三道圆木壁垒。只不知内外壁垒之中的夹层,可有向上攀登的缝隙……大队人马仍堵在营垒外,尚不得入。
但这也足以让岑炳落下心石了。
敌寨守卒有限,全靠着壁垒优势负隅顽抗,一旦壁垒告破,绝无反手之力。
岑炳令加大号角声,以此为前方健儿助威。
正此时,
“阿哥快看!墙头上人影子乱了!”
“有人在向下跳!”
“不是跳……是被砍翻了,跌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