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于花园中,倾梦一路无言,对于楚天恒有一搭没一搭的话语,始终微笑着。niaoshuw她不想惹怒他,也不愿意听他假意的爱,只想这样无声地和他一同欣赏园中风景,虽然明白他并不是真心陪同自己游园,但没有讽刺的语言,她最起码可以欺骗自己。
迎面总会遇上不同的妃嫔,也许是碰巧也来游园,也许是安插的耳目汇报回去,让她们可以接近皇帝,但无所谓她们目的是什么,楚天恒的目的是已经达到了,他让她们看到了一个得蒙圣宠的颜昭仪。
连续三天,楚天恒都宿在了语贤宫,很快的,宫中的谣言便开始了,有人说,这语贤宫中,又出了一位“贤贵妃”;也有人传,颜昭仪恃宠而骄,目无皇后。雨画和宜琴听到这些传言,很是气愤,忍不住在语贤宫中发起牢骚,倾梦听后,只能微笑着摇头叹息。生气有用吗,只要这个皇帝想她担下这些名声,那么,她是不是这样的,在这个皇宫中,就并不重要了。
一直到她册封后第四天,她才穿戴整齐后准备去慈安宫向太后请安,面对即将而来的责备,她在心中给自己勇气。皇帝三天不上朝,故意不让她去请安,就是想让她担下这个妖妃的名,现在,他应该满意吧。
“回禀太后,颜昭仪娘娘求见。”慈安宫的丫鬟看见传说中的颜昭仪来请安,着实觉得意外,赶紧进宫禀报。
“宣。”太后不冷不热地说,听不清楚她语气中到底友好与否。
“臣妾给太后请安,太后吉祥。”倾梦随着丫鬟走到太后面前行了礼。
“颜昭仪平身吧,赐座。”依旧是平静的声音,好似没有情绪。
“谢太后。”也许这几天,说的最多的便是谢吧,却都是很无奈的谢。
“颜昭仪入宫后还习惯吗?”太后问道。
“回禀太后,臣妾过的还习惯,谢太后关怀。”倾梦恭敬地回答,心中却纳闷太后怎么不先质问她未能来请安的事情。
“颜昭仪是不是奇怪哀家为何不问你为何今日才来请安?”太后说。
“臣妾不敢。”倾梦低下头。
“因为哀家相信表哥教导孩子的能力。”太后的声音突然变得温和。
“太后……”倾梦有点吃惊地抬起头来。
“自从皇帝把掌管后宫的大权从我手中交给皇后以后,就很少人在意过我这个太后了,自然,大概大家都快忘了,我和颜相,是表亲了。”太后落寞极了。
“太后,您别这么想,父亲,其实是很惦记太后的。”倾梦想起父亲偶尔会提起宫中的太后表妹,只是先皇过世后,后宫的焦点就从先皇的后妃变成现在楚天恒的后妃了。
“不用安慰哀家了,哀家没事。关于这请安的事,哀家不想追究,哀家相信你是有苦衷的,但是皇后那里,哀家也无能为力。皇上自来讨厌颜家,一直帮着皇后对抗哀家,你自己好自为之吧。”太后说完便让倾梦退下了。
这个侄女,一看便是乖巧的性格,定不会是个骄宠的人,唉,皇帝,什么时候才会放下心中对表哥颜相的芥蒂。
想起自己是在先皇登基后被册封为正宫皇后的。先皇虽然专宠贤贵妃,但是却很敬重自己,一直以来,自己都很尽力地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那时,颜家得到重用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先皇对自己的信任吧,便很是重用自己的娘家人。先皇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用人很是谨慎,所以即便没有爱,自己因为先皇的这份信任也很是感激他,并且也十分厚待当时的贤贵妃。先皇驾崩后,楚天恒奉她为慈安宫太后,可是,却渐渐将执掌后宫的权利一点点拿走。立后时,他便没有听从自己的意见,封朝中一位一品大员的女儿为后,而是纳了一个七品小县令的女儿赵氏,并且,把凤印给了赵皇后。
朝中只道是皇帝任性,不懂得顾全大局,但她心中却很清楚,皇帝是痛恨极了手握重权的外戚。
只是可怜了自己这个年轻貌美的侄女,若是皇帝日后会真心喜欢上她也就罢了,否则,她必定不只是这后宫争斗的牺牲品,也将成为朝堂上战火的牺牲品。如果在从前,在后宫中,自己要护她周全倒也容易,只是现在,怕是不行了,毕竟,徒有一个太后的名号,在这蚀人的后宫中,是实在不顶用的。
走出慈安宫的倾梦明白,原来太后是知道楚天恒的目的的,很是感动于太后对自己的维护。在这皇宫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奈,她纵使是自己姑姑,能够这样,已是很不容易了。倾梦是个懂得感激的人,她感受到太后的孤独,决定今后定要每日来陪伴她。
没走多久,她便到了皇后所居住的宫殿凌秀宫,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自己挑选的皇后,但楚天恒却没有让她住进历来皇后居住的鸣凤殿。当初刚刚册封为皇后时的赵氏对皇帝这个决定并不敢多言反驳,但随着权利的扩展,她渐渐不满意于这个处境,毕竟她是皇后,凭什么要住在妃子的宫殿中。但是,皇帝仍然固执地没有改变心中的决定,赵皇后也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站在凌秀宫门口,等待着宫女进去通传的时候,倾梦看了看这凌秀宫的院落,虽然是皇宫大院,自然是少不了的富丽堂皇,但比起语贤宫的精致,却是逊色不少。想必这皇宫中,能够像建造语贤宫如此费心地建造的宫殿也就只有皇帝的龙潇殿,皇后的鸣凤殿,以及太后的慈安宫了吧。
正想着,宫女便从里面出来,传皇后旨意,宣她晋见。
“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吉祥。”进了殿后,倾梦向座上的皇后行了跪拜礼。这宫中规矩,三夫人以下的嫔妃见到皇后要行跪拜礼,这倒比拜见太后时更加庄重,当初学习这礼仪时,倾梦很是不解。有一次询问了管事姑姑才知道,这太后是母亲,而皇后,却是主子。
而座上的皇后却好象看不到跪着的倾梦似的,并没有搭理她,而是继续和在场的嫔妃聊着天。
突然,一个女声在殿中响起,“皇后娘娘,颜昭仪还在殿下跪着呢。”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被册封为知美人的柳凝知。
“噢,颜昭仪来啦,快快请起,多亏了知美人提醒,否则哀家还不知道颜昭仪跪着呢,跪伤了颜昭仪,岂不是我的罪过了。”皇后狠狠地瞪了一眼多管闲事的柳凝知。
“臣妾不敢。”柳凝知和刚刚起身的倾梦一同跪了下来。皇后的话外有话,任谁都听得出来,但是她是皇后,必须忍着。
“有什么是颜昭仪不敢的吗?”皇后的目光很是嫉妒地看着这个新晋的昭仪,比自己优越的生世,比自己美貌的容颜,出众的才华,和她得到的语贤宫,所有这一切,都让她不能容忍倾梦的存在。更没想到她居然一进宫就让皇上连宠三天,而且眼里根本没有她这个皇后,连请安都迟迟不来。
“请皇后恕罪。”倾梦跪着说道。
“哦?颜昭仪有何罪要哀家恕你?”皇后反问倾梦。
“臣妾因为身体不适,没有及时来给皇后娘娘请安是臣妾的不是,请皇后娘娘恕罪。”倾梦只有托词身体不舒服,她总不能告诉大家说是楚天恒不肯她来请安吧,倾梦无奈地想道。
“本来颜昭仪身体不舒服,哀家是不应该怪罪的。但是颜昭仪也应该派人来知会哀家一声,你说是吧,否则被别人说成恃宠而骄,目无尊卑就不好了,是吧?”皇后假笑着说。
“娘娘说的是,是臣妾的过错,请娘娘责罚。”倾梦回应道,反正横竖都是罚,不如早点认了,早点结束这熬人的战争。
“那哀家就撤掉颜昭仪的绿头牌一个月以示惩戒,颜昭仪可有意见?”皇后得意地说。
“臣妾领旨,谢皇后娘娘。那臣妾便不打扰皇后娘娘休息了,臣妾告退。”倾梦说完,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凌秀宫。走出门前,倾梦转身看了眼角落的柳凝知,对她轻轻地笑了笑,走了出去。
倾梦走后,在凌秀宫里的那些人便开始碎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