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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泪与笑

我没有再说话，不敢再说话，也没有资格再说话了。缓缓的捡起我的衣服，我把它放在戚晓月的身边。我觉得戚晓月应该会需要它，哪怕只是一件遮风挡雨的工具，哪怕只是一件发泄戚晓月心中怨愤的工具。

原本它就是一件工具，随意它的用途是什么。

戚晓月也默不言语，我想她应该很恨，恨我，恨自己。我心里只剩下浓浓的歉意和无奈。我想道歉，我想抱着她，但她不会让我这么做。

雨更大了，我孤零零的站在戚晓月的身边，看着她头埋在怀里孤零零的样子。她坐在我的身边，我站在她的身边。然而我们都是孤零零的，都是的。身影可以重叠，但是心不会重叠，或许以往戚晓月的心会有部分和我重叠，但是今天不会，一点都不会。

我没有再吭声，戚晓月也没有。随着雨击打在篮球架上，我和戚晓月的呼吸都变得微不可闻了。我以为当我站在戚晓月面前，她会狠狠的捶打着我的胸膛，或许会坐在这个地方轻轻的哭，这是我记忆力那些电视剧里的狗血剧情，我以为戚晓月和我的剧情也会向着这理想的剧本发展。

时间瞧瞧溜走，我只能静静的陪着戚晓月。我想只有以这种方式，我才能减缓心中的愧疚。感觉到冰冷的周围，冰冷的戚晓月，她没有给我理想的方法减少我的痛苦。她的无声的反抗，成为了另一把刀子，她反击我的刀子，在我的静立中，以同样的方式，狠狠的插进我的心。

我静静的合上双眼，背靠在篮球架上，我把我的身体保持此刻最舒服的姿势，不是为了享受，是为了赎罪。

戚晓月始终沉默，始终沉默，我看不到她的任何反应，她没有反应。她只是沉默，她应对了那句话，滥用沉默来咆哮。她狠狠的朝我咆哮，让我生不起反抗的时刻，她轻轻的嘲笑自己。我好像看到，她嘴角的微撇，她在嘲笑自己，也在嘲笑我，更在嘲笑爱情。

我忽然好想朝天大喊，好想狠狠的发泄心中的郁闷。这委屈萦绕在我的心里，化为了最顽强的枷锁，把我的心完整的捆绑。

老天亦在嘲笑，它在嘲笑戚晓月，嘲笑我，嘲笑这个开口三个字成为美丽的神话、闭口成为最可笑的笑话的爱情。是不是当我们对爱情这个词有种濒临绝境的失望时，那才不是青春年少。

我的世界，还有什么

我忍不住了，我必须要做出选择，是陪着她继续在这里淋雨，还是让她回去。尽管我的自私强迫我留在这里，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让戚晓月留在这里。她不能留在这里，她会生病，会发烧。

我的自私之后，明天的戚晓月会发着高烧，披着厚厚的夹袄，打着喷嚏。

我站在戚晓月面前，轻声说，戚晓月，你打我骂我都好，不要不说话。你要怎么样才能回去你会发烧的。说到最后，我忍不住大吼出来。

戚晓月没料到我的反应会这么大，她缓缓站起身来，站在我的面前。我心里还没泛起一丝喜意，戚晓月的一声冷笑声传到我的耳朵里，我的全身止不住颤抖着，分不清是因为寒冷的雨，还是我心的冷。

戚晓月转过身，她慢慢朝寝室楼走去。我抓起衣服，紧紧跟在她的身后。走动篮球场的出口，戚晓月忽然停住了，我也跟着停住脚步，默默的看着她。

戚晓月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忽然就在这秋雨下，形成了这么一个奇怪的场面。我想走到她面前，但是心底一个声音告诉我不能。我不知道在理智和冲动背道而驰时，我该选择哪一个

我选择了后者。

我忽然冲到戚晓月的身后，在戚晓月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紧张的抱住她，用我最大的力气抱住她。她的娇小的身躯在我怀里，我给她温暖，给她保护，给她所需要的一切。

我只希望戚晓月可以理解，她会原谅我的错，那是我一时冲动。我喜欢她，我的冲动不是故意的。

我静静的看着戚晓月走远，事实是，戚晓月根本没有给我机会，她没有时间等待我的身体里理智和冲动的争锋。即便她等待，我的冲动也不一定会战胜理智。

在这秋风萧瑟的冷雨下，我看着戚晓月的背影远去，没有半点挽回。

我回到寝室，趴在床上闭上眼睛慢慢的思索着。我想知道戚晓月的选择，她会给我机会，还是让我们的友情从此画上句号。

带着浓浓的愧疚和不安，我万分渴望戚晓月会原谅我，虽然我知道这原谅的可能性来的微乎其微，甚至是十死无生。我仍然怀着希望，愧疚下的希望。

等王宁他们几人回到寝室，纷纷来问我今天是怎么了。我还沉浸在对戚晓月的愧疚之中，怎么有心思和他们解释，说来说去，也没弄个清楚。等到他们都睡了，我一个坐在床上，听着窗外的雨声，脑海里的纷乱思绪缓缓成线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戚晓月了，她的表演每次都脱离我的剧本，让我来不及应变。我只能尽力去磨合，但是这次，她的角色终于按照文字出演，我却脱离了自己的剧情。

人们常说，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如今，随着我失态的一句大喊，戚晓月转身跑出去的刹那儿，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我所能做的，无非是等待戚晓月的审判。不知道戚晓月会不会选择怜悯我，然后听我的解释。

何时她愿意听我解释了，我就解释给她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