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甫气得猛喝了一大口茶,他想把信撕了,但又想知道这个逆子还会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他继续看了下去。
信里,颜敦呈写了这一路上逃荒的危机,还写了几个孩子的优秀之处。
最后还在信的末尾嘲讽了一下他这个当爹的没用。
他给家里寄去的信和东西,他竟然都没收到,他竟然被蒙蔽了十几年。
看来他这个大人当得也不怎么样嘛,所以才会生出他那样没出息的儿子。
颜若甫看完气得咬牙切齿。
这个逆子生来就是克他的!
当年不过说了他一句不成器,沉溺于儿女情长,娶一个农妇就是自毁前程,下半辈子都不会有出息,以后生的孩子也只是乡野村夫,愚昧无知,永无出头之日。
他竟然就记到了现在。
但他仔细看了看信里的那些话,若这个逆子没有撒谎,那他的孩子倒真是天纵奇才。
三岁就能对《三字经》倒背如流,读书更是过目不忘。
这般机敏,日后必然能六元及第,成为最年轻的状元郎。
颜若甫忽然感觉自己的老脸有些火辣辣的疼。
他本欲将信烧了,但想了想,这是十几年来收到的第一封信,还是将信收到了匣子里。
当务之急,是先查出究竟是谁想杀了长子一家。
按道理来说,他们一直在乡下,和人无冤无仇,怎么会有人害他性命?
还有,他既然说过寄信回来,家中为何从未收到过?
难不成驿站这般不靠谱,信都寄丢了?
寄丢一次情有可原,但连着两次都丢了,颜若甫觉得不太可能。
他按照信里几个孩子的年岁推算了一下寄信回来的时间。
他皱起了眉头。
那个时候,颜府已经交给二儿媳妇打理了。
可是二儿媳妇和长子连面都没见过,她为何要扣下长子的信件?
颜若甫有些想不明白。
但他不想打草惊蛇。
他已经有了一个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