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堂想起自己看过的杂记,开口说道:“越国司马皇后薨于五年前。”
韩宇坤垂首,调整了一下情绪。旁边的司马徽开口说:“姑姑是为了救表哥,才牺牲了自己。当时,表哥突然得了一种怪病,无药可治。全身黑气缠身,气息微弱。天师来看过之后,只是说太子为民请愿,为天下人挡了邪祟,才有此一难,只能听天由命。”
司马徽的语气有些急躁,“姑姑知道是天师做的手脚。因为当时天师看中了四皇子,想改立四皇子为太子。后来,不知道姑姑和天师做了什么交易,天师才放过了表哥。”
玉南枝看了看韩宇坤和司马徽,问:“五年前,皇室所穿衣物用的什么丝绸?”
韩宇坤没想到玉南枝会问此事,有一瞬的愕然,他想了想说道:“皇室所用丝绸一直都是皇家特供,产自苎萝村的皇家丝造局。以往,这苎萝村的丝绸产量极少,因为品质优良,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仅为皇家专用。但近几年,苎萝村的丝绸产量大幅增加,还分成了好几等,价格有高有低,一时间畅销全国各地。”
韩宇坤试探地问道:“二位高人是否也觉得这苎萝村的丝绸有问题?”
玉南枝敏锐地捕捉到韩宇坤说了一个“也”,问道:“太子为何没有穿?”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如今后宫得宠的娴贵妃便是出身于苎萝村。她本是苎萝村的一名织女,父皇巡视丝造局时将她看中,纳入后宫。我母后生前恨极了她,即便在弥留之际,还让我立下重誓,此生不得使用任何苎萝村出的织物。”
萧墨安说道:“恐怕司马皇后并不仅仅是因为个人恩怨,才让你立下重誓!你父皇是不是在那几年对天师的态度变化很大?”
韩宇坤点头,“没错。一向忌惮天师的父皇,居然开始无比信任天师,将所有事情都交于天师打理,不再打理朝政,开始沉迷修道、炼丹。整个朝堂全部都是天师的人,我彻底被孤立。”
萧墨安立刻再问:“谁在后面帮你?”
墨北堂听了师父的问话,一下也反应过来,如果韩宇坤真的已经完全被孤立,怎么还可能在琅琊城立足,那飞鸿居的小厮可是他的人,那晚刺杀韩成君的黑衣人实力可不小,他们后面吞下的药丸里面全是灵力。苎萝村内无法使用灵力。这些黑衣人明显知道这点,所以才选择通过服用灵力做成的药丸让其自爆,已达到刺杀韩成君的目的。
按照韩宇坤自己所说,这琅琊城内已经完全在天师的掌控之下,那这些黑衣人平时藏在何处,这制作灵力药丸的人又是谁?
萧墨安端起茶杯,摇晃了一下,“这茶味道浓郁,茶香扑鼻,茶是好茶,可这水,却不是好水。你想把北堂变成你的剑,可你低估了他,也没想到他身后有我。这待晴亭四周早就被下了结界,太子身边这位姑娘灵力虽然不低,可想要布这阵还是弱了一些。”
萧墨安挥手解开司马徽身上的障眼法,司马徽立刻从一名清秀男子变成了一位美丽的姑娘。这姑娘面容看着好似有点面熟,萧墨安一下想到了楚钰给他的那幅画,还有元明帝在密室曾说过:楚相国夫人当时生的是龙凤胎,楚钰还有一个孪生妹妹不知所踪。
司马徽大惊,韩宇坤也没想到对方一下识破了司马徽身上的障眼法。而且,对方在做了这些之后,居然还稳稳地坐在对面,就连墨北堂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司马徽一眼,继续饮茶。
“师父,这茶水虽然加了作料,可仍然可以解渴。爬了这么久的山路,我可管不了这么多,解渴最重要。”
玉南枝轻声一笑,打趣道:“瞧你这徒弟,就仗着自己百毒不侵,在这儿狂妄自大的!”
“师娘,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
墨北堂和玉南枝你一言我一语,完全不把对面的韩宇坤放在眼里。萧墨安向韩宇坤施法,司马徽立刻施法抵御,却被萧墨安固定在那,无法动弹。
“出来吧,在外面观察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也该现身了。”
萧墨安冷冷地看向外面,一位裹着长袍的女人出现在凉亭外。她徐徐走了进来,在萧墨安面前微微曲膝行礼,“未曾想到二位贵客来访,吾儿确实是怠慢了。”
这女人竟然是已薨的司马皇后!玉南枝仔细打量了面前的女人,看来墨北堂得到的消息也不准确,这司马皇后五年前是诈死。按理说这司马皇后应该也是徐老半娘的年纪,可真人却与妙龄少女没有什么区别。玉南枝不免有些好奇,这司马皇后到底如何保养的。
萧墨安解开了司马徽的法术,司马徽立刻喊道:“姑姑,您怎么出来了?”
韩宇坤扶着司马皇后坐下,自己坐在她身侧,司马徽也乖乖入座。
玉南枝凑近萧墨安,挽着他的胳膊,柔声说道:“夫君,我有些累了,我们回吧。”
对面的司马皇后看见玉南枝的举动,脸上居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色。但也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萧墨安看向玉南枝,温柔一笑,拍了拍玉南枝的手,“好!”
“还请贵人留步。”司马皇后立刻说道,“之前确是招待不周,还请各位见谅。贵人可否留下,听我说完,再决定也不迟。”
萧墨安没有理会司马皇后,而是起身揽着玉南枝的腰,真的准备离开。玉南枝知道如果自己不开口,这个男人可能真的不会留下。
“夫君,我们还是留下听一听吧。他们想陷害北堂,不是也没有得逞么,我们就留下听听,看有什么好玩的。”
“好!听娘子的。”萧墨安扶着玉南枝重新入座,旁边的墨北堂心中真是无比佩服,这两人夫君娘子的,叫的可真顺口。
司马皇后一挥手,桌上的茶水全部焕然一新,司马徽重新为众人布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