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枝望着满桌子的菜肴,其实她早就饿了,服侍过贵人之后,她就直接去了御膳房,之后便拿着食盒来这儿,一整晚滴水未进。
这不太好吧,裕大人会不会不高兴啊?
听她一口一个裕大人,楚辞知晓她胆小紧张裕泰是小松子的师傅,你不必如此害怕。
杏枝低眉,两眼微垂,暗暗点了点头。
说着,楚辞将裕泰和小松子的菜留了起来,催促杏枝动筷吃饭。
旁边无人,杏枝逐渐胆大,与楚辞聊起自己家里的境况,跟很多人一样,都是家里穷闹的。
那你在贵人那里当差,可还舒心?
贵人很好,从不苛责下人,只要我本分些,熬过这两年,就能出宫了,
一时兴起,杏枝便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后知后觉地又突然停住,观望楚辞的脸色。
你。。。想得长远,都考虑出宫的事情了?
杏枝被问得迷茫住,她比别人进宫的年纪都大,虽然尊楚辞姐姐,但其实细算起来未必就比楚辞小,来宫里就是为了寻谋生,等出宫时能有些本金做点小生意。
不然谁会好端端的来宫里呢?整日过得诚惶诚恐,提心吊胆。
姐姐不想吗?我听说医官跟宫女不同,想成亲什么时候都可以。
楚辞尴尬地笑了笑,她一直不知道杏枝竟然是这样想的,不过这样想也没什么不对,谁都有走投无路的时候,谁都想活的好一些。
埋下头吃饭那小松子知道吗?
这心知肚明的事情,也没什么可说的。杏枝夹了一口红烧肉,生猛地嚼在牙根里,嘴上油汁发亮。
兴许是说到私密之处,杏枝的脸颊微微羞红,声音娇柔,却带着几分理直气壮的意味。
对食不就是各取所需,他疼我,我也把自己给了他,没什么可歪辩的。
一字一句,让楚辞找不到言对的话,点点头,动筷夹菜,口中如同嚼蜡。
小松子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他遮遮掩掩地不肯抬头,坐在桌边狼吞虎咽。
楚辞察觉异常,歪头看他一眼,才发现小松子脸上有掌掴的巴掌红印。
你这是怎么了?
小松子见实在躲不过,才仰起头,笑容慷慨没什么,师娘你不用担心。
楚辞问了几遍他都不肯多说,索性也不再追问,从房里拿出一瓶药膏,给了杏枝你回去给他涂上。
吃过饭,小松子本想着等等裕泰,说两句话再走,难得能聚一回。
可裕泰不知何时才回来,楚辞念杏枝明天还要早起伺候,小松子又刚升官,不能落人口实,便劝着人走。
下回吧,当了领事,难免会有人眼红,平时处事要小心些。
小松子是个软性子,听到这么交代,顿时眼角就开始起火发烫,连忙答应嗯
出了门,杏枝搀着小松子,遥遥灯火映在脚面上,眼下脚步动得缓慢。
究竟是谁打的你?
没有旁人在侧,杏枝口气也变得自然许多,没了畏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厌味。
这个你就别管了。
杏枝鼻腔了漫出一丝无奈的粗气,敲着专心走路的人,眉眼微微翻了翻。
以前也就罢了,现在你也是领事,怎么还是如此好欺负。
两人对食虽然时间不长,但杏枝的态度前后却大为不同,从一开始的殷切跟从,慢慢变得动辄颐指气使,越发有些看不上小松子的软弱可欺。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她不过是想攀个高枝,能让自己过的安稳舒适些,但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