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之舟只轻笑了一下,便收起手,解释道:“我在随李神医修习医术,故而有些好奇,如若冒犯到了张家姑爷,我便在这给您赔个不是。”
那头李莲花也收了手,笑眯眯地看向鹤之舟,“你可看出什么了,之舟?”
鹤之舟只觉心头犹如被小鹿狠狠撞了一下,竟叫他思绪都混乱了一瞬,眨着眼盯着李莲花看了好几眼,才勉强拉回了些理智,赤红着耳朵回答道:“只看出了江先生似乎受过重创,因恰好在腰腹的位置,故而脉象有些精气不足。”
李莲花看向了脸色阴沉下来的江尧:“确实如此,除此之外,这位……张家姑爷,是否修习了某种特殊的武功心法?我见你体内似乎阴寒之气颇重。”
“我所学不过是家传的暗器功夫,哪来的什么武功心法,我体内的阴寒之气许是因为从前无意间跌落过寒潭所致,李神医脚步虚浮,想来是并未习武,故而诊错了脉。”
李莲花也不否认,只是含蓄地笑了笑。
倒是张远山着急得很,连忙让丫鬟将大女儿请了过来。
虽是女子,但鹤之舟也还是厚着面皮地一同把了脉。
张家大小姐身体里与江尧一样,都积蓄着一些阴寒之气,又因是女子,这些阴寒之气难免会影响到身体,令她每月的月事紊乱,甚至下腹疼痛难忍。
而李莲花这边对江尧所修习的内功心法有几分了解,所以虽然没把出问题,却也已经预料到作为江尧的枕边人,眼前这位面色苍白,看起来十分柔弱的张家大小姐身体会出现什么问题。
要解决倒不算难,只要化去她体内的阴寒真气便是,哪怕他使不出扬州慢,鹤之舟的北冥神功也可以将这股真气吸出来划归己用。
不过他瞧着这张府内,恐怕不只张家小姐一个受害者。
张远山见李莲花紧皱着眉,便忙不迭问:“李神医,小女身体,可是有何不妥?”
“大小姐的脉象确实有点问题,不过却是与姑爷一般,体内盘踞着一股阴寒之气,敢问张老爷,这张家内是否建有寒潭?”李莲花眸光往江尧身上一瞥,才轻声继续:“否则怎么小姐姑爷接连受此等寒气影响。”
“会不会是其他缘由呢?”张远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身体:“我家中能与寒气扯得上关系的便只有用来存放东西的冰窖,只是平日里也不见小女与江尧二人出入那处,想来也不可能是因为冰窖的缘故啊。”
鹤之舟便问:“我瞧着张大小姐身旁的丫鬟面色也同小姐一般,或许府上确实有些问题,不如我与李神医二人今夜便留宿一宿,在府上到处看看,看是否是饮食不当,又或是此间有其他问题,您意下如何?”
张远山自然满心欢喜地答应下来。
毕竟自己的米粮生意可比不上遍布大江南北的四季客栈,对鹤之舟自然是满心讨好。
出于鹤之舟的要求,二人被安排在同一个院子里。
傍晚时他便与李莲花装模作样地在张府查看了一番,尤其是江尧与张大小姐的闺房以及江尧的书房。他们四处搜寻什么一般的动作让紧盯着他们的江尧忍不住问:“敢问李神医可是在我房中找什么东西?”
李莲花无辜地看着他:“江姑爷你误会了,在下只是应张老爷的要求,查看一下姑爷你与大小姐的日常起居,看是不是能找出寒气的源头。”
两人一通搜寻本就是做戏,所以入了夜后,便回了张远山给他们安排的小院中。
鹤之舟看着脱去狐裘的李莲花,无奈道:“你这么开罪江尧,是真不怕他暗地里给你一针啊。”
“这不是还有你在吗?”李莲花给自己倒了杯茶,“这雨花针与张家其他人相处融洽,而张家并非江湖中人,即便知道他是金鸳盟的人,恐怕也不会随便将人交出来。如果不这样,张家又怎么会发现他不单只拿丫鬟练邪功,还差点祸害了张家大小姐呢?”
第16章伤痕
在还是李相夷的时候,李莲花曾经跟“雨花针”交过手。
不过对方有一手滑不溜手的轻功,又是躲在暗处使的暗器,触之即走,所以李相夷当时并未抓到“雨花针”,只是觉得对方那一手针法有些诡异,针尖上带毒不说,还有股格外阴寒的真气。
直到刚刚探过对方的脉门后,他才发现这是江尧修炼的心法导致的。
只是修炼这门心法后,体内内力会越来越阴邪,就像寒毒一样积累在体内,在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破坏体内的正常阴阳,导致经脉倒逆,有走火入魔经脉爆裂的风险。
所以在修炼这门心法后,江尧一直通过与人交合的方式将这股阴寒之气渡入对方体内。
包打听所查到张家这些年冬天丫鬟因风寒而死的人数比往年要多上两成,恐怕也是因为受了江尧的祸害。
不过他待张家大小姐应该确实有几分真心,毕竟这么些年下来,若他真的有意要她性命,张大小姐的身体里不可能就只有那一点阴寒之气。
二人又聊了一会儿雨花针的这门邪功,到也该入睡的点时,李莲花低头吹灭了房中的灯盏,抬着手伸了个懒腰地往床上爬。
“跑了一个下午,我先睡会儿。”他脱去鞋子钻进棉被里,似乎没一会儿便睡着了。